傅西泠估计是误会了时芷的意思,以为她有话要说。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暗灭烟蒂,随手丢进垃圾桶里,朝着她走过来。
外面响起闷雷,听起来像暴雨将至。
时芷感觉到余光里有个黑影,在往酒吧后门去的小路,一闪而过。
大概是生活在附近的流浪猫、流浪狗,或者喜鹊吧。
傅西泠没上车,站在车边:“看我呢?”
“你想多了。”
“那就是......”
傅西泠想了想:“在琢磨白天面试的事情?”
时芷不喜欢被看透,刚起了些
脾气,想怼人家几句,傅西泠的员工赶到了。
员工拿着一串钥匙下车:“老板,我来了,钥匙都在这里呢。”
时芷也下车,接过钥匙,去开门。
半个月而已,卷帘门的轴承似乎更锈了些,第一次用力,只抬起来巴掌宽的距离。
她皱眉,准备再试试时,傅西泠走过来,边和员工聊着公事,边帮她抬了一把。
卷帘门的确锈得很严重,提到一米多高的位置已经很难再向上了。
傅西泠还要继续,被她拦住:“能进去,抬太高容易放不下来。”
时芷进门,熟练地摸到开关,打开吧台上面的三盏射灯。
室内陈设还是老样子,没人打扫,桌椅都落了一层浮灰。
傅西泠他们没进来,在酒吧不远处聊着有关于这条街的后续工作,规划未来的商业蓝图。
时芷蹲在吧台里,翻柜门里的杂物盒。
在开瓶器、中奖瓶盖、打火机这类杂物下面,她很快找到自己的图书馆借阅证。
有脚步声传来,悉悉索索。
时芷忽然顿住动作。
不像傅西泠和他的员工,他们在外面对话的声音还隐约能听见。
这个脚步鬼鬼祟祟,像从后门那边摸索着慢慢走过来......
小偷么?
时芷摸了一下身后的酒柜,那里本该摆着满满登登的啤酒,却摸了个空。
她反应是快的,迅速换了方向,从旁边拎起洋酒空瓶,几乎是在那人拔腿往正门跑的同时,把酒瓶抡掷过去。
酒瓶在那人脚边炸开,躬身隐匿在昏暗处奔跑的身影一惊,绷直身体逃窜,撞上了没完全抬起来的卷帘门,“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
街道寂静冷清,碎啤酒瓶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傅西泠他们的注意。
傅西泠腿长,步子迈得也大,跑过来,上前按住刚刚踉跄着爬起来的人。
他的员工也跟着跑过来,帮忙逮人:“怎么回事啊老板,这是小偷吗?我们是不是得报警?”
傅西泠没顾上回答,转头往酒吧里看。
里面只有吧台是亮着灯的,灯泡不太亮,看不清,他问:“时芷,你有没有事?”
“没事。”
时芷拿着借阅证,从后面走出来,借着路灯的光亮,认出被他们合力按着的男人:“是你?”
是之前在酒吧闹过事的人。
想要逃单被玲玲发现了,在酒吧大吵大闹,还摔过酒吧两个杯子。
这次气焰也一样嚣张,顶着额头红肿的包:“我没有偷东西,你们这是污蔑!污蔑!报警要讲证据的!”
没人理他。
傅西泠始终在看时芷:“见过他?”
“之前在酒吧闹事,我报过警。”
员工死死拉着那个吵吵嚷嚷的人,拨通了报警电话。
那人喊冤的声音一声赛一声高,脸红脖子粗,好像是真的很无
辜。
搞得员工都有点犹豫了,看向傅西泠和时芷。
傅西泠和时芷这两个,遇见突发事件都还挺镇定的。
时芷出来前就查看过了,那人是从后门旁边的窗子爬进来的。
“报警吧,酒吧后窗被撬了。大件物品应该没少什么,但酒水肯定是缺了的。其他的,我再去看看。”
报警后,员工没走。
傅西泠的员工和他气质很不像,戴眼镜,像个书生。
心眼也挺好,对着大吵大嚷的嫌疑人,还苦口婆心地规劝:“你别吵了,警察来了会调附近监控的,没偷东西又不会冤枉你......”
大概是那人太狂躁,吵个不停,又总想着挣脱逃跑这种不切实际的行动。
时芷从店里出来时,员工正拉着那人,看向傅西泠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用口型问他们:
这人脑子没病吧?
傅西泠说:“别理他了。”
他走到时芷身边,说了句,“还好和你一起回来了。”
但也只是这么一句,后面的话题就变成:“你银行卡号给我,明天给你转钱。”
还逗她:“或者,你更喜欢现金?”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
身后的员工突然“欸”了一声,然后喊:“你干什么!”
那是一个非常短暂的瞬间。
傅西泠转身,看见那人挣脱了员工,目露凶光,举起门外的旧椅子砸过来。
那人是冲着时芷来的。
太近了,傅西泠来不及多想,转身,用背挡住了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