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神速,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萧晟抬眸拂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王大厨自悔失言,立刻噤声。
虽不知对方身份,可也知道这是连员外都小心巴结称之为贵客的人。怎么能说人家天生厨子呢?
萧晟命人找了个食盒,小心装起来。
此时,外面天早黑了。
沈纤纤正和刘云一起用晚膳。
两人从木须肉说到鲁菜,从鲁菜谈到兖州。
沈纤纤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刘大哥,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啊?”刘云随口问,心里却想,你没告诉我的多了。
护送沈姑娘这一路,先是发觉她是女子,后是意外知悉其亲生父母身份。再后来,知道她是晋王妃。
他已经想不到她还能有什么惊天秘密。
沈纤纤轻声细语:“你经常说你有个姓沈的朋友。”
“嗯?”
“那个人是不是叫沈之远?”
刘云瞪大了眼睛:“你不会要说,他是你假扮的吧?”
“当然不是。”沈纤纤含笑摇头,“我是说,他做过我三年的兄长。我给你支付的报酬,咱们每天买肉买菜的银钱,都是他给我的嫁妆,也可以说傍身钱。”
刘云瞠目结舌:“沈之远是你兄长?你是他妹妹?是,是你?!”
他与沈之远相交多年,知道对方胞妹早逝,所乘的马车在街上撞晕了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后来被其父母收作义女。
隐约记得,三四年前,他们似乎还见过一面。
沈纤纤轻轻点头:“应该是我。”
“我们是不是见过?”刘云狐疑地问,“我是说之前。”
“嗯,在兖州,沈宅外,有过一面之缘。”
她刚做沈家养女后,沈之远曾陪着她出去祭奠祖父,意外碰见过刘云。
不过她那时瘦瘦小小,年纪尚轻。刘云只记得她十分好看,具体是什么模样,他已记不清了。
刘云一拍大腿:“原来是你!我怎么说,感觉你似曾相识呢。竟然是你!你真是,这样的关系,你怎么不早说!”
沈纤纤微微一笑:“这不是因为当时乔装打扮出京,不方便对外人讲起吗?”
“什么外人?你这话说的就生疏了,你是之远的妹妹,那同我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区别?”
“嗯,言之有理,所以当时我请刘大哥帮忙护送。”
刘云怔了一瞬,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说,你当时就认出我了啊?”
沈纤纤笑笑:“刘大哥武功高强,行侠好义,让人印象深刻。”
她这般夸奖,刘云更觉难为情,他胡乱摆一摆手:“也没你说的那么好。都是朋友吹捧。论讲义气,我远不如你哥。他才是真的对朋友出手阔绰。”
沈纤纤微微含笑。
沈之远的好,她当然知道。
两人将话说开,不知不觉更熟络一些。
刘云甚至提出要退还报酬,被沈纤纤拒绝。
“刘大哥,你要这样的话,朋友就没法做了。”
见她态度坚决,刘云无法,只得作罢,心里寻思着,以后多照拂她一些。自己尽量多买菜,也不是不行。
原本按照两人分工,刘云掌勺,该由沈纤纤饭后收拾碗筷的。
但刘云今日热情又主动:“放着,放着,我来我来。”
父母死后,他不善经营,年纪又小,家中产业很快耗尽。沈之远出身富裕,性情纯善,明里暗里接济他还照顾他面子。
如今面对沈之远的义妹,他不自觉地就又生出几分亲近,且想多照拂一二。
“不是,咱们说好的。”
刘云比了个手势:“听话,坐下。”
他一面洗碗,一面感慨:“什么叫他乡遇故交,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原以为只是个饮食习惯相似的小老乡,没想到竟还是好友义妹。
直到收拾妥当,动身离开棠棣院,刘云还在想着这件事。
沈纤纤送他到院门口。
刘云冲其挥了挥手,一时口快,脱口而出:“快回房去吧,妹妹!”
沈纤纤一愣。
这称呼有点奇怪,但他如果跟着沈之远论的话,似乎也没问题。
——尽管沈之远自己也很少对她以妹呼之。
刘云已迅速改口:“快回去吧,沈姑娘。”
沈纤纤笑了笑,没有说话,待其背影没入沉沉夜色后,闩上了院门。
她刚一转身,就看见夜色中赫然有一个身影。
心中咯噔一下,沈纤纤不自觉后退两步,险些惊呼出声。
她脚下一踉跄,幸好伸手扶着墙壁才不至于狼狈跌倒。
“小心一点。”那人快步朝她走来。
沈纤纤定睛一看,见是晋王萧晟。
她抿起唇,甚感羞恼。
萧晟提着食盒,在寒风中已站了一会儿,隐约听见他们说笑,又远远看见二人告别,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同别人言笑晏晏,对他却不愿理睬。
现在见她因自己而受惊,他更觉酸涩:“我吓到你了?”
犹记得先前,她在宫中遇险也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