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讲个课,去国子监讲个学,当个简在帝心的官儿也不容易。
张英笑眯眯的将阿哥们请到书房,看到被胤祈牵着手走进来的胤祯,心道皇上这是嫌他不够忙,又给他找了个小祖宗过来。
吐槽归吐槽,该带的孩子还得带,他在家的时候也要教导小孙子,九阿哥学的深,来个需要启蒙的小阿哥,正好让他调整课程。
身为汉臣,做到他这种地步可以说是顶天了,皇上将阿哥们交给他是看重他,多少人想教还没这个资格。
“老师,今天过来就是带胤祯认认路,这小子性子急坐不住,您拿教我的功夫来教他就行。”胤祈提前给他们家老师打预防针,免得他到时候被气出毛病。
张英笑呵呵应下,皇上老早就让他多多关注十五阿哥,入门的教材他都准备好了,十五阿哥在上书房的表现他也清楚,小孩子都爱玩爱闹,不是大问题。
“张师傅,我会好好学习,不会让你去汗阿玛那里告状。”小屁孩儿胤祯扬起下巴,一本正经的挥着拳头,“九哥也放心,我可聪明了,学东西快的很,很快就能追上你们。”
“九哥,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多想。”胤禟上前一步将不会说话的小屁孩儿挡在身后,打个哈哈将话题绕开,“张师傅桌上的镇纸挺好看哈哈哈。”
张英:……
外城地摊上买的,半两银子都不到,十阿哥你眼睛真没出问题?
胤祈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被小瞧的都不着急,这家伙跟着什么急,显得他真是个学渣似的,虽然他在兄弟们之中学问垫底,但是到外面也是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
他们汗阿玛要求太严,兄弟们心中他小时候啥都学不会的印象又太深,天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老师的一对一教程成效非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已经不是吴下阿蒙。
不信的话,过两个月的秋闱考试,他也能考个举人出来。
九阿哥把捣乱的弟弟们赶到外间,然后才问道,“老师,明年春闱你当主考官,师兄是不是又要推迟下场了?”
他那倒霉催的廷玉师兄,以前能下场考试的时候老师拦着不让,说是不能让他的路走的太顺,太顺风顺水将来容易出问题,必须在年轻的时候挫挫锐气,如此才能稳重下来。
眼见着人的确稳重下来了,老师又当了明年春闱的主考官,有这一层关系在,廷玉师兄今年秋闱也不能下场,以他的本事考个举人完全没问题,但是考完乡试之后,他爹是会试的主考官,怎么着也得避避嫌。
他们自己清白,架不住有小人上蹿下跳,万一再弄出个大案子出来,这一届的考生全玩儿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廷玉年轻,可以再等几年。”张英无可奈何的坐下,科场考试不只是考试,背后的弯弯绕绕多的很,稍有不慎就着了道儿,稳妥起见,只能让他那二儿子再等几年。
这些年江南士子下场考试的越来越多,地方大族缓过气儿,都卯这劲儿往朝廷里钻,如今朝中满人居多,汉人想出人头地很难,抱团的现象也更严重。
江南的世家大族在那边经营了数百年,哪家都惦记着祖上荣光,刚缓过气儿就继续搞以前那一套,买良田置办房产,要家中奴仆成群,还要朝中官场到处是人脉,好像不这么做,祖宗就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教训他们一般。
买卖田产什么的他管不着,可是家产多了要给朝廷交税,那些人往往是越有钱越不想往外掏钱,恨不得一个字儿都不给朝廷,想着法子避开税收,避税的法子就那么几种,最常见的就是读书考试,世家大族的人一股脑儿涌进考场,背后人际关系错综复杂,这才是最让他头疼的事情。
他们张家和江南的世家大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了避免儿子牵扯进去,再等三年也值得。
前些年山东那边在搞什么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在那边成效不错,只是山东儒门一家独大,江南的世家比山东复杂的多,政策想推行也推行不起来。
顺治爷在的时候就致力于打击民间的世家大族,田产方面且放在一边,奴仆成群的局面必须改变,他们皇上最近也在想法子减少包衣和旗下家奴,想来也是顺着先帝爷的路子走。
这些事情复杂的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在皇上下定决心清肃江南官场之前,他只想避开那边的事情。
要不是实在避不开,他连春闱的主考官都不想当。
如果能顺顺当当的过去还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怕就怕在他这一届出现什么科举舞弊或者学子闹事的事情,到时候就算他没犯错,为了平息天下人的怒火,主考官也得从重发落。
自古以来,因为当考官而无辜被问罪甚至掉脑袋的人数不胜数,只希望别让他倒霉的给撞上。
张英管着翰林院,又兼管詹事府,詹事府是康熙给太子准备的班底,类似于一个小朝廷,只是这个小朝廷上头还有个大朝廷压着,干什么事情都不能进行。
他要教导太子为君之道,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剖开了说,既要让太子知道事情的轻重,还不能让太子作出超出太子身份的事情,这个尺度很难把握,好在太子殿下很有天分,滑头起来比他这个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