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旺也太惨了!”杨东岳听完林秋桂介绍傻旺的身世后十分同情,不禁感慨了一句。
傻旺本名叫于富贵,爹妈是外来户,是一九五五年才到柑家村落户的村民。
在这生活了十一年时间,结果在特殊时期,被人举报他们有海外关系,不幸被抓去批*,连傻旺一个小娃娃都被赶到牛棚关起来,那会儿又是冬天,临近年关节,这傻旺在牛棚没待上三天,就被冻得连夜高烧,还是柑家村村民看不过去,向红卫兵说情和反抗,才把傻旺给带到土郎中那里治病,可惜,傻旺烧得太厉害,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神志不清,谁都不认识,偶尔还会大喊大叫,攻击性十分强悍。
他亲爹亲妈又忍受不了那种折磨,以及儿子烧傻了的打击,干脆心一横,上吊死了。
而柑家村村民可怜他没爹没妈,自己一个人又没法生活,就约定好,每家每户轮流给傻旺煮饭,不至于让他被饿死,等于傻旺是百家饭长大的孩子。
虽说柑家村的村民都不富裕,都是一天吃两顿,勉强能够填报肚子的困难户,但他们都是尽力而为,不会为了傻旺,饿着自家人,也不会过于苛待他,都是有啥吃的,就给他留一份。
林秋桂翻了翻白眼,轻嗤道:“姐夫,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有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经常背着我们,揍他,骂他。”
话一落,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杨东岳的身上。
杨东岳顶着这些视线带来的压力,没有狡辩,也没有找借口,他就直接认错:“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傻旺,我对不起他。”
对于前身做的那些事情,有些的确是很过分,但他不会去辩解,毕竟已经给人造成了伤害,哪能允许他这么轻飘飘地否认事实。
“你说得容易,有本事你当着傻旺的面跟他认错。”林秋桂最看不上杨东岳的一点,就是他欺软怕硬,真正对他们使坏的人,他不去出力,不去对付,偏偏对一个没爹没妈的傻孩子拳脚相加,说句难听的,她姐夫有时真不算是一个人。
杨东岳没有做任何停顿和犹疑,他斩钉截铁说地痛快说:“可以,妹子,正好我也有这个主意。”
林秋桂有些怪异和猜疑地瞥了一眼杨东岳,这变化真的太快了吧!可让她相信杨东岳会向傻旺道歉,那她真是打死都不信,实在是他给自己的印象太差,一时之间,根本就扭转不过来。
林秋珍和三个孩子也常遭受到杨东岳的冷暴力,如今听他要跟傻旺道歉,简直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这里。
“娃,我支持你,你是该给傻旺认个错,傻旺他是好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跑到庄稼地里去祸害,他还帮着你罗二叔看牛……”关键时刻,林坤牛还是站出来,赞成杨东岳的这个举动,这杨东岳要是真下功夫改邪归正,那他肯定是要多多鼓励,别让他泄气。
杨东岳边听,边点头:“爹,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再欺负他。”
一向对杨东岳很不客气的邓翠云,倒没有说什么,估摸是看在那窝野猪崽子的面子上,她就先放过杨东岳,至少杨东岳比以前看着顺眼多了。
“牛叔……牛叔。”傻旺人还没到他们跟前,这大嗓门就先从屋外,传到他们的耳边。
林坤牛却是脸色微僵,嘴角抽搐,他都不晓得嘱咐过傻旺多少次,让他喊林叔,别叫牛叔,他咋还是记不住呢!
而他之所以抵触傻旺这么称呼他,是因为他把他完全当做罗二那老小子一直看管的黄牛,认为他的名字里带了一个牛,证明他跟黄牛是一家,叫着叫着就异常顺口,死活都改不了。
本来这个称呼也没啥,只是他自从听了傻旺的解释,他这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膈应。
偏偏傻旺喊得万分亲热,这不他一进门,直奔林坤牛而来,傻笑道:“牛叔,牛叔,你吃草吃饱了没,没吃饱,我再给你去割草,割很多很多的草。”
林坤牛面对傻旺的好心和热情,真是笑也不是,骂也不是,还要反过来,应承说:“傻旺,我吃饱了,你快点坐下,你婶子好给你盛饭。”
傻旺闻言,还真听话,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林坤牛的身边。
等邓翠云把一碗高粱稀饭,送到他面前,他还很有礼貌地说:“牛婶,谢谢你。”
“乖孩子,说啥谢不谢的,赶紧吃。”邓翠云和颜悦色地打量了一眼傻旺,发现这孩子是越长越俊俏,只可惜他爹妈没了,年幼高烧又害他变成了傻子,不然这娃该多招人喜欢。
傻旺笑嘻嘻地点点头,接着端起那大碗,像喝风似的,把那碗高粱稀饭,全倒进自己的肚子里,那碗干净得就如水洗过一般,都能反光。
杨东岳这时趁机走上前,想跟他道歉,谁知他还没张嘴,这傻旺就先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口说:“牛哥,牛哥,你别揍我,我现在就滚。”
杨东岳却没想到原身给傻旺的心理阴影那么深,他忙道:“傻旺,我不揍你,我以后都不会再对你动手,我敢对天发誓,而且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欺负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真的不揍我了?”傻旺颇为惊喜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杨东岳。
杨东岳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