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是对其心软了。
自小吴显容心里就很憧憬姐姐,当初有多憧憬之后就有多失望。
以为吴显意这辈子都不可能醒悟了,没想到末了,她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整个博陵。
吴显容愿意为醒悟的她承担风险,只希望她能有一个平淡的余生。
即便她这种人走到如今的地步,活着未必会比死更痛快,但她还是接受了吴显容的提议。
马车就要将她送去远地,刚刚调转马头,吴显意就从马车内走出来,往回眺望。
吴显容道:“别看了,她是不会来的。”
你在童府大开杀戒,险些让阿慎家破人亡,你还奢望她会来见你一面吗?
吴显容在背地里保吴显意的事情都没脸让唐见微知道。
虽然唐见微应该是知道的,也全然没提及,算是默认了这件事。吴显容打心底里感激她。
“我是想再看看你。”吴显意温和地笑,她的眼里已经不见戾气,连以往遍布周身的冷意都不见了,就像个普通的姐姐,普通的远行之人,
“阿姿,今生你我难再相见了吧?”
听闻此言,吴显容眉心急蹙,没有回应。
吴显意向她行了个手礼,而后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
吴显容送完吴显意之后,消沉了一段时日,憧舟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好吃的,还去找了唐见微,从她那儿学了手艺,只想让吴显容开心开心。
宗族被诛杀,吴显容在博陵府举目无亲,唐见微听说她心灰意懒有阵子没出屋门了,特意做了一大食盒的糕点,带着阿难一块儿来找她。
“你们怎么来了?”看见唐见微和阿难,吴显容立即就知道是憧舟多嘴了。
“我担心你啊,还不能来看看你了?阿难,你昨晚熬夜做的点心不给你阿姿姨姨拿出来么?”
吴显容有点意外:“咱们阿难还会做点心啊?”
阿难嘿嘿地笑了两声,踮着脚将六层食盒打开,把最上面的一层包得圆鼓鼓几乎撑破肚皮的小点心端了出来,捻了一块递给吴显容:
“阿姿姨姨你尝尝!真的是我自己做的!我知道你喜欢吃甜口的,这里面是我调过的山楂馅儿!”
吴显容吃了一口,虽然卖相一般,但是味道是真好,甜而不腻,酸甜适中,吃完之后竟有点儿开胃。
吴显容摸摸阿难的脑袋:“看来咱们小阿难深得娘亲真传啊。”
阿难乖巧地点了点头,吴显容有些奇怪,感觉阿难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沉稳点好,以前是太疯了,经过这次的事之后虽然还是有闹的时候,但收敛了点,起码不拆家,也知道体贴孝顺了。”
阿难捣鼓着先前童少悬送来的“浮屠塔”妆奁匣,发现升降处有些卡顿,她很好奇,推了几下,便起了征服它的斗志,开始和她童娘的旧作卯起来。
唐见微将她亲眼看见沈绘喻被杀的经过说了。
说得吴显容心惊肉跳,垂下眉目,颇有些自责。
“此事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沈绘喻和柴叔啊,的确可惜了……”唐见微顿了一顿,继续安抚她,“但那是吴显意所为,万不可因为这件事让你我之间有什么嫌隙。我唐见微这辈子可只有你这一个发小。”
吴显容靠在唐见微的肩头,像是小时候一样。
那时候阿姿是个爱哭鬼,遇到一点儿小事都忍不住哭鼻子,唐见微一年之中一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哄她。
两人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聊阿难转眼从抱在手里的小婴孩长得这般大了,不禁感叹“金乌长飞玉兔走,青鬓长青古无有”。
两人还没能说多久的体己话,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荡漾得能漾出一盆子水的喊声:
“阿姿——阿姿呀,阿姿你在不在?”
是吴明砚。
“我给你带了好多新鲜玩意儿!你在哪儿呀!”
憧舟黑着脸将她拦下来:“主上正在会客,请吴御史在此稍等。而且私人居所请勿喧哗。”
吴显容一咕噜爬起来,立即往后院去:“阿慎,走,我请你和阿难喝茶去。”
唐见微见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纳闷道:“怎么了这是?”
阿难一语道破:“阿姿姨姨是怕那个吴御史和憧舟姐姐当着她的面争抢起来吧。”
唐见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阿姿艳福不浅呐。”
吴显容:“……”
哪有在小孩面前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