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么,好端端的呢。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将阿念的媳妇连带着孩儿一块救回来,你该敲锣打鼓欢迎我才是。”
童少灼手里都是食物,想要帮她娘擦眼泪都腾不出空来,只好一口气将胡辣汤喝完,再两口嚼干净冰糖葫芦,终于有手帮宋桥抹眼泪了。
到底是在外当兵这么多年,随身连个手绢都没有,直接用手背给宋桥擦掉泪水。
童少灼手背粗糙,抹了两下宋桥眼泪是被抹掉了,脸也差点被刮花。
痛得要命的宋桥:“……别擦了,阿娘不哭了。”
童少潜在一旁看着直摇头。
白长一张这么好看的祖传脸蛋了,粗鲁,太粗鲁了。
一家人在产房门口等着唐见微和孩儿的消息,童少灼说了今夜与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妹媳巧遇的过程。
童少灼一直都在边关行军作战,两年前后背受了伤,渐感吃力。
天子听闻她们夜刺轻骑的战功卓著,心疼她们在前线卖力伤痕累累,便给她们封了官爵,命她们不要再在前线受苦,好好回博陵养病授封。
这对夜刺轻骑甚至是全军而言,都是天大的荣耀。
童少灼更是被封为七品致果校尉。她不过将满二十四岁,以她这个年纪而言,能得到七品的校尉阶品,已经是让同龄人望尘莫及了。
童少灼在边关一直都与童府书信往来,虽然她人没有陪在家人身边,但从阿娘的书信之中能够得知童家发生的所有事。
从阿念长大了,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开始,一直到她娶了当年悔婚的唐家三娘子,再到阿念高中状元,举家搬迁至博陵……
种种大事小事都通过阿娘每次寄来的信细数得一清二楚。
有时候童少灼实在是太忙了,来不及回信,但是阿娘写的每个字她都有在认真。
所以她离开童府这么多年,但家里所有人的事儿依旧了如指掌,更是知道阿念的妻子是唐三娘唐见微,小字阿慎,是茂名楼和闲来馆的老板,还是博陵有名的大美人。
她今天一大早才进了博陵城门,有一位同袍托她们带回来的遗物需要先送去同袍家中。
得知女儿战死前线的噩耗,一家人恸哭不已,童少灼心里难过,就留下来照顾了大半日。
到了傍晚时分,她和战友们才从府上出来,一个个饥肠辘辘的找了个小酒楼吃饭喝酒,聊聊往后的打算。
童少灼没怎么喝酒,就陪着战友们聊聊天。她怕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家,会让许久没见过面的家人和从未蒙面的妹媳对她有意见。
幸好她没喝酒,维持了极为清醒的头脑,在和同袍散伙各归各家,慢悠悠地骑马往崇文坊走的时候,看见了一辆挂着“童”字银符的马车向她驶来。
童?
童少灼本身对这个字特别敏锐,加上轻骑出身,眼神极为好使,一眼就看清了。
莫非这是我们童府的马车?
童少灼立即精神起来,不知马车里坐的会是谁!
童少灼开心地就要迎上去,却见一大群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乐人杀了出来,将童府马车与身后跟随的马车隔开。
与此同时,童府的马车向右行驶,而另外一辆与之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挂着同样童府银符的马车从另一侧路口行驶出来,朝前行驶。
待乐人散去,后方原本跟随的马车视野里只有那辆假冒的马车,误以为还是自家那辆,便继续跟着。
实则已经跟错了。
童少灼看清了这便是狸猫换太子的伎俩,估计童府的人被暗算了。
无论马车里坐的是谁,那都是她童家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家人陷入危险。
轻骑出身的童少灼想要悄无声息地跟踪一辆马车实在是太轻松了,全程她都跟在马车之后,一同进了院子里埋伏在树上。
满院的人没一个发现她。
童少潜:“……我怎么觉得你说这段话是想要夸自己呢?”
童少灼笑笑地看着童少潜:“阿深是脸不疼了吗?”
童少潜见这粗鲁的女人就要上前,真的要捏她脸,立即躲开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分明是自己的亲姐姐,可因为太久没见,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让童少潜觉得很陌生。
不像是自家姐姐,而是外人。
……
童少灼正和家人说着话,突然一声婴儿啼哭声,将她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稳婆推门出来,一身的汗,头发也有点乱,但脸上满是笑容:
“恭喜啊恭喜!是位千金!”
宋桥她们立即激动得低喊出声,童少潜问:“那,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可以。”
童博夷在宋桥的眼神示意下,立即给稳婆分红包,童长廷和童博夷两位男性先留在外面,宋桥她们迫不及待进屋去。
“阿慎!阿慎你怎么样了?!”
宋桥一行人都过来看唐见微,唐见微被童少悬安稳地抱着,一向优雅美艳的唐见微此时头发乱糟糟的,盖着红色的被子,看上去非常虚弱,但被童少悬抱着,很安心。
“我……还好。”唐见微的嗓子也有点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