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问吕澜心:“是你动手,还是我帮你们吕家清理门户?”
吕澜心继续给自己倒酒,温和笑道:“麻烦子耀了。”
吕四娘惊呼:“姐姐——这些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怎能这般冷血无情!”
酒到嘴边,吕澜心没喝,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吕四娘,轻叹了一声:“不提也就罢了,这些年你们三人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我没说过,也是懒得说。你们耶娘都不管,我有什么好管?可如今你们居然在博陵打草惊蛇,要是被天家抓到了把柄,只会连累大局。这布局多年的大事儿啊,可不能败在你们这几个小混蛋的手中。子耀,麻烦给她个痛快吧,也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最后的照顾了。”
“姐——”
吴显意手中一动,吕四娘当场毙命,血溅了吕澜心一身。
吕澜心:“……子耀这动作忒快了,我这身衣衫百两银子呢,毁了。”
吴显意将剑收好,随从上来安静地将尸首全部裹入袋中,今晚便会沉入明江。
吴显意将脸上的血慢慢擦去,吕澜心问她:“出城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吴显意说,“到时候还要麻烦吕令护送了。”
吕澜心将混着血的酒一饮而尽,笑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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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见微带着童少悬回家的时候,柴叔说了,家里还不知道这事儿。
“那就好,幸好柴叔机敏。”唐见微说,“此事暂时不要告知主母她们,免得她们担心。”
“好的少夫人。”
这些日子宋桥和童长廷他们酒楼和府里的事没少忙活,昼时累得够呛,晚上也睡得早,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卧房了。
而且她们住在南院,隔着前厅和花园,不是刻意绕路的话碰不着人。
唐见微和路繁她们一同将还在昏睡的童少悬送到了卧房里。
将童少悬放稳之后,唐见微肚子开始发痛,冷汗也一层层地往外冒。
路繁看她情况不好,便立即出去找大夫。
唐见微扶着床沿万分无力又难受,心里也惦记路繁的伤,弱声道:“大嫂,你……的伤……”
路繁:“不碍事,你先歇着。”
路繁速速走了,唐见微没力气再说话。路繁叫来紫檀和季雪去卧房照顾唐见微和童少悬,季雪眼尖,一眼就发现路繁腰间一片暗红,那是血迹!
“大夫人,你这是……受伤了!”
路繁脸色发白万分吓人,她自己看不见,也一直在忙碌,无暇顾及。
季雪这么一说,她才低头一瞧,之前止血膏药和包扎的布条,也被她的血浸透了。
伤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知道路繁还要去找大夫,季雪赶紧将她拦下来:“大夫人你别折腾了,我去找大夫!紫檀,你去卧房照顾四娘和少夫人,咱们分头行事。”
紫檀立即行动:“好!”
季雪想让路繁回卧房,路繁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回闲来馆了。”
季雪:“可是……”
路繁没再应答,上了马车:“回闲来馆。”
阿周和小五对视一眼,没辙,老大的话就是敕旨,他们只能照办。
这一夜童少临去了闲来馆没有找到路繁,别说路繁,就是整个闲来馆里也冷冷清清,所有帮派兄弟都不在,只剩下几个小厮和管事的。
童少临去问管事的,大夫人去哪儿了,管事的也说不清,只说大夫人带着阿周和小五一大帮子人,走得特别匆忙,好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
他当时正在处理一群国子监学子们打球闹事的纠纷,没时间去追问。
童少临在闲来馆这边呆了一会儿,没等着路繁人,不知道路繁是不是刻意躲着她。
夜深了她也就回去了。
童少临刚到童府,路繁就回到了闲来馆。
腰间的伤比她想象中的还严重。
以前有童少临在身边帮她包扎处理,大大小小的伤也从来不会叫她难受。有童少临的巧手,永远都会药到病除。
如今只有她一人,自己给自己包扎得有些潦草,重新将止血的膏药敷在伤口上之后,路繁换了一身衣服,让阿周拎来两壶酒,一气儿喝下之后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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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将大夫叫来,悄悄回到童府的时候,紫檀已经帮着唐见微和童少悬换好了衣服,两人躺在了床上。
大夫看过之后,说唐见微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怀有孕不可再操劳,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影响腹中胎儿,更有可能危及性命。
而童少悬那头,他查看了一下舌苔和脉相,有些欲言又止。
唐见微一直都没有睡,坐在床头跟大夫道:“我夫人是中了迷香之毒,此时身体虚弱,不知是否有些残留的毒素在身体之中,大夫可有什么调理的方法?”
大夫又看了看童少悬的眼睑,靠近轻嗅她身上气味。到底是个在博陵二十多年的老大夫,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位夫人中的可是名为’一时欢’的迷香?”
大夫的结论和唐见微之前设想的差不多,看来正是这种迷香无疑。
唐见微道:“应该是那一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