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路家的歪门生意曾经在昂州非常有名,能称得上一声“东南第一帮”。
但后来名声太大,传到了官家耳朵里便出手清扫,路家很快就衰败了下去。
在路繁她阿耶这代就好像不太行了,等到路繁接手,更是只剩下一层皮。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帮派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很多善后的事需要处理,仇家的子嗣也渐渐长大,前来寻仇者路繁也需要一一打发,里外里的开销和精力不少。
原来是这样,唐见微想着,既然如此,这么好的人力可别浪费,到外面雇人还怕找到一些歪瓜裂枣不尽心办事的,不若交托给路繁。
毕竟货运十分关键,若是货运出了差池,影响极大,必须交给稳妥之人。
大嫂可太稳了,讲句实话
,她们童家最稳的就是路繁,感觉水里的月亮你让她去捞,她都能给不带褶皱地完好捞出来。
铺子流水的两成也有近一百两,路繁听到这个数的时候震惊不已:
“这么多?”
“咱们铺子才刚刚开业,成本还是很高,纯利暂时和出摊时不相上下,不过往后还能赚得更多。大嫂放心,无论咱们现在纯利是五百两还是以后的五千两,这两成都是大嫂的。”
路繁赶忙道:“不用这么多,真的……”
但是看得出来她也十分缺银钱,想要为兄弟们争取到这个机会,有些不好意思地犹豫了片刻说,
“其实,每个月一两银子分给阿周他们已经足够了。我吃喝用度都是在童府,也不需要什么钱银。”
唐见微就知道她会如此说,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路繁这点可和童家人太相似了。
唐见微又跟她掰扯了片刻,她还是坚决不要两成那么多。
眼看着银子就要送不出去,唐见微真实地困惑时,童少临来了。
“阿慎的一番好意夫人就收下吧。”童少临快人快语,直接向唐见微道谢,接下了这差事,并保证她们一定会竭尽所有,保证货物安全。
太好了,嘴都要说干的唐见微总算是看到了救星。
还是大姐爽快啊……
看童少临行礼,路繁也妇唱妻随地一道行礼,唐见微赶忙回礼。
这才是琴瑟相合吧?
看她们两人这般默契又恩爱,仿佛做什么事都是一体的,唐见微也是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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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纯利散出去,剩下的银子她打算交给童少悬打理。
晚上两人洗漱之后准备上床,唐见微一边往脸上抹膏脂,一边让童少悬把案上的小箱子打开。
童少悬将箱盖一掀,看见里面一叠厚实的银票,诧异地看着唐见微:
“这是何意?”
唐见微脸上覆盖了一层灰色的护肤脂,回头对童少悬邪恶一笑:
“买阿念娘子一夜,想必是够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在玩什么青楼的游戏?”
“反应还挺快。”
“你说得这么恶心,还能有别的可能性么?!”
“别逗我笑,一笑我的膏脂要裂了。”
“明明是你逗我好么?”
“我没逗你,真的是给你的。这里面二百三十六两,是咱们铺子纯利的一半,另一半给了你三姐和大嫂,她们的事儿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啊。还有一些碎银子小铜板什么的我就自个儿收了,正好要买盒新胭脂了……”
唐见微正说着,童少悬忽然掰着她的脑袋,让她转头看着自己:
“唐见微,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别碰到我的膏脂!很贵!”
“这么多银子,都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腰都差点断了才赚回来的,为什么要给我?”
“为什么不给你?我和大嫂一样,吃喝都在你们童府。”唐见微顶着一张灰扑扑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脸,对童少悬说,
“而且,在我最落魄最迷茫的时候,是你和你阿娘收留了我,为我挡风遮雨,给予我一隅天地。如今我能赚点儿银子了,交到你手中有什么不可?不是说我是你媳妇么?既然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拿着吧。”
唐见微的话很真心,童少悬听着心里也很温暖,可是……
这么温情的一幕能不能在正常的情况下发生?
好想看唐见微那张没被膏脂覆盖的漂亮脸蛋,说这些话时是何等动人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真的用不上。”童少悬将箱子重新盖了起来,
“我成天就是书院和家里两头跑,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啊。之前去奉县时你给我的银票还有一大摞呢,别再给我了,真的。反正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啊,快把你的银票收起来吧。如果我真的需要用钱时会来向你讨要的。”
童少悬的小脑袋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用,说出来的话让人无法反驳的同时又很感动。
唐见微还没感动完,就听童少悬继续说:“平日里你买这买那的开销不小,什么胭脂水粉什么襦裙发簪的,一堆堆往家里拎,博陵千金怎么可能就一点碎银子小铜板便能打发?”
“……你是在嫌我会花钱吗?”
“……我哪是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