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的时候,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他把碗放下的时候,紫檀指着碗里说:“这碗酒还没喝完呢,客人,不能浪费啊。”
曾二郎将酒碗拿起来,把底扫干净,再去拿第八碗的时候甩了甩脑袋。
这时候薛六郎已经挤到了最前面,问曾二郎道:
“怎么了,这酒劲儿大?”
“大……”曾二郎脸上开始发红,“比我喝过的酒劲儿大多了!”
人群里面议论纷纷,都在感叹着徐大郎的酒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售价昂贵能供给酒楼,原来这么烈,能把夙县数一数二的酒鬼都喝懵了。
看到这一幕,童少悬心里算是明白了。
原来唐见微早就料到夙县平头百姓们喝惯了佐餐的米酒,米酒并不太烈,只要肚子装得下,一柱香的时间内喝下两坛不成问题。
但是她从徐大郎那边进来的葡萄酒却不一样。
中午家宴的时候童少悬抿了一口,这发酵出来的葡萄酒甘甜顺口,馥郁流香,可是后劲比米酒大多了。
曾二郎又喝了两碗,已经从脸红到了脖子,整个人有些摇晃,紫檀赶紧搬了一把交椅过来让他坐下,别摔出个好歹来。
曾二郎同行的有人过来扶着他问道:“你还行不行?”
曾二郎打了个酒嗝:“让我缓缓……我还能喝。”
“可别为了贪杯把自己身体赔进去,我看你呀别喝了,喝那么多碗也够本了。”
曾二郎越待酒劲儿越盛,看向唐见微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开叉了,唐老板变成了两个脑袋。
“唐,嗝,唐老板,你们家的酒是真的够劲!香!烈!好!”
有人提醒:“你小心着点儿……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人家小娘子脸上了。”
唐见微倒了一杯醒酒茶给他,二十串烤串已经烤好,唐见微将矮案和交椅摆正,邀请曾二郎和三位友人一块儿坐下,慢慢吃串。
“这酒有这么神奇吗?就连曾二郎都扛不住十碗?你要知道他可是号称千杯不醉啊。”
“据说这是徐老板家特供的葡萄酒,在酒楼里都卖一两银子一杯呢。”
“真的假的?这么贵的酒,这老板居然就让人随意喝?”
“你傻啊,老板精得很,她知道这酒烈,就算让你敞开肚皮喝你也喝不了几碗。你看曾二郎都扛不住,你觉得换成你你能喝几碗啊,估计到第三碗就倒那了。”
“不行,我得尝尝这一两银子一杯的葡萄酒有什么过人之处!唐老板,给我来二十串肉串,我也要喝酒!”
虽然知道老板的心思,但是美食美酒当前,新年里怀着想要彻底放松放松心情的百姓们,完全抵挡不住诱惑。
更何况大家还是会算账的。
一串烤串五文钱,二十串不过也才一百文,就算用一百文买一杯原价一两银子的葡萄酒,也是划算得不得了。
大伙儿会算账,却终究算不过商人唐见微。
唐见微早就打听过了,徐大郎专门给县里的九门东酒楼供酒,九门东是夙县两大酒楼之一,虽不比鹤华楼奢华,价格相对而言比较平民,可是作为夙县两大巨头之一,九门东也不是平头百姓能日日去吃的地儿。
当年徐大郎在契约上被鹤华楼坑了一把之后,便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和奸商为伍,改供货给九门东。
本来九门东想和他签独家供货,但徐大郎被鹤华楼坑怕了,不想签独家,九门东的老板也很能理解,只签了夙县酒楼特供。
也就是在夙县的所有酒楼里,只有九门东能喝到徐大郎的葡萄酒,而其他地方想要喝也很困难,毕竟成本在这里,普通的小商小贩不可能进他的酒,价格高了没人买,可不得砸手里。
别人不敢,唐见微敢。
她算过了,这葡萄酒的真正成本一碗也没多少,酒楼卖的当然暴利,但她这个小摊子却不必一刀一块肉,杀得这么狠。
今日也只是打个名声出来,一切都是为了给烤串打响名声。
别说这葡萄酒酒劲儿大,夙县人喝不了几碗就得挂,就算真的遇到特别能喝的,唐见微也供得起。
只要烤串的名声能起来,一切都不亏。
为了喝一口一两银子一杯的葡萄酒跃跃欲试的大有人在,交了钱之后立即抢占桌子。
一共就四张桌子,曾二郎已经占了一桌,其他就三桌,立即就被抢光了。没有抢到的人就站在旁边等着,反正有吃有喝就行。
唐见微先将买了二十串烤串的客人酒碗拿来,让他们随意喝,喝完之后让她去打或者自己去盛都可以。
紫檀手里握着一大把的烤串,刚刚烤好,一一询问客人要什么辣度之后,有点笨拙地将辣椒粉洒在烤肉上,全都分了出去。
有那对情侣打先头夸赞烤串好吃,方才围观曾二郎喝酒的人已经买了两波了,唐见微送出去一波之后交给紫檀,紫檀差点手忙脚乱。
而童少悬在一旁扇风,两只手紧紧握着蒲扇,眼睛都要被熏到睁不开,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狠狠地扇,扇到紫檀咳嗽连连。
“好了好了,小祖宗,你没必要这么狠。”
唐见微过来拍拍她:“够热就行,让炭自个儿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