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盛“撕心裂肺”地催促下,章太医总算是被人架着一路小跑了过来。 “别动殿下,千万别动他!”章太医手忙脚乱地跑到叶云归面前,被他苍白的面色和身上的血迹吓得手都在颤抖。 “章太医,稳一点!”顾盛厉声喝道。 他虽是个太监,但常年在皇帝身边伺候,威严和气势还是有的。 章太医被他这么一喝,总算稍稍冷静了下来,至少手不像方才那么抖了。 “殿下吐了血,应是有内伤。”章太医一边伸手在叶云归胸腹部都仔细摸了一遍,一边道:“好在骨头摸着没有大碍,你们去找个硬木板过来,先把殿下抬到屋里。” 李兆等人闻言忙去找了块木板,章太医指挥着众人将叶云归慢慢挪到木板上抬回了屋里。就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叶云归又吐了一次血,吓得顾盛和章太医额头冷汗涔涔。 “去……切两片老参过来,快。”章太医吩咐道。 墩子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去将皇帝赏赐的数百年的老参切了两片来。 章太医见叶云归面色太差,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忙将参片放到了他口中让他含着吊命。 “如何?”顾盛问道。 “殿下脉象虚弱,老夫不敢贸然决断,只能先稳住殿下的病势。顾总管,劳烦您让人去宫里传话,最好是将院判大人请过来。”章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 倒不是他怂,实在是叶云归这情况看着太吓人了。 若单看脉象,只是有些虚弱罢了,倒是没有那么凶险,可他眼睁睁看着叶云归吐了那么多血,哪里敢贸然下结论,只当是自己医术不精没有诊明白。 “咱家已经派人回宫了,章太医……眼下你无论如何要保住二殿下的性命,若殿下有个闪失,你我二人拿项上人头也担待不起啊!”顾盛道。 “是是是,老夫定当竭尽全力。”章太医道。 两人说话间,小羊端了水来,拧了湿帕子打算为叶云归擦脸。 不过他刚拧完手里的帕子,便被人一把接了过去。 小羊红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乖乖退到了一边。 叶云归躺在榻上,只觉浑身疲惫,眼皮就跟灌了铅似的,连抬起来都费劲。顾盛和章太医的争吵声、墩子急得求神拜佛的声音以及外头零星的蝉鸣声不住往他耳朵里钻,吵得他很想发脾气。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他的意识却十分清醒。 这时,他忽觉额头一热,是有人拿着湿帕子在帮他擦脸。 对方动作特别轻,像是怕把他擦破了皮儿似的,叶云归忍不住想这应该是小羊吧?可他很快感觉到,对方那偶尔擦过他皮肤的指尖,带着点微凉。 所以……这是岑默? 叶云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猝不及防对上了岑默灼热的视线。 他想这人手指明明那么凉,怎么眼睛里却跟着了火似的。 叶云归勉强勾了勾唇角, 朝对方露出了一个看起来不大明显的笑容。 岑默将沾着血迹的布巾举到他的眼前, 目光里满是质问。 明明说好了只是做个戏,假装被坍塌的廊柱压到…… 为了不让叶云归受伤,岑默精心算计了很久,从叶云归站着的地方,到顾盛可能行走的轨迹,每一处细节他都不敢大意,生怕真的伤到叶云归。 廊柱坍塌之时,他让护卫趁乱扑倒顾盛,自己则抱着叶云归躲开了落下来的碎石。而后,在顾盛被迷了眼睛尚未反应过来的当口,他再将叶云归放回坍塌的废墟,弄了些石块和碎石,放到了叶云归身上。 那些石块虽然也有重的,但是失去了下落的冲击力,放到人的身上几乎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天衣无缝,叶云归不需要为此受到一丁点伤害,可…… 岑默一手握着拳,想到方才亲眼看着叶云归吐血时的场景,只觉一颗心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叶云归为了伤得更逼真,借此机会,又用蛊虫替自己疗伤了。 虽然身上的寒症又随之减轻了不少,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小归,你应该提前跟他商量一下,他显然被你吓到了。】满月道。 叶云归不大敢去看岑默的脸色,装死似的闭上眼睛,“我都这样了你还数落我……” 【我只是想提醒你,岑默很在乎你。】 “我是临时起意,你不觉得我不受伤太假了吗?” 【我不觉得你是临时起意,小归,你这样不好。】 叶云归累得够呛,而且因为替岑默治疗寒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