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他这一走就把男孩们都带走读书了。额尔赫也跟着大格格过来道别,女孩们不用读书写字,李薇怕她们回去又念经捡佛豆,给她们找了个活儿。
“你们阿玛病着,看不到这园子里的秋景,之前在热河时就常常遗憾。你们不如在园子里各寻一处景,画下来拿给你们阿玛,也让他高兴高兴。”她道。
大格格原本的打算就是带着姐妹们回屋去给四爷祈福,她还打算吃斋。一听这个就拿不定主意了,不由得转头看向额尔赫。
“额娘说得对。”额尔赫自然是挺自家额娘的,想也知道回去后大姐姐会带着她们去干嘛。
“阿玛一直躺在床上,肯定更想看看外面的景色。”她这么说,还问三格格:“扎喇芬,你呢?”
三格格握着额尔赫的手:“我跟着二姐姐。”
两票对一票,大格格也同意去画画了。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李薇隐约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孩子和父母都视为夫妻感情中的插足者。当她和四爷在热河时,只有他们两人。虽然当时的一切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但回到京城后,他们之间的人突然一下子变多了。
……她觉得有点挤了。
就像刚才,她更想自己一直陪在四爷身边,看着他喝下药后安稳的入睡。
而不是他在那边跟福晋说话,她在这里安抚孩子们。
她爱她的孩子,可她也无法回避,她刚才就一直想让他们都快点离开,只有她和四爷两人才自在。
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样想的自己,在三个女孩都离开后,反而不急着去看四爷,而是坐在屋里想理清她的思绪。
苏培盛悄悄进来,奇怪的看着这位主子。
“李主子?”他说。
李薇醒过神来,苏培盛道:“主子爷叫您过去呢。”
等见到四爷时,他靠在枕上仿佛昏昏欲睡,帽子已经取下来了,裹上了药巾。
听到她走近的声音,他睁开一条缝,“怎么一直不过来?”
她坐下后,他握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我跟福晋说说,是我叫人封的九洲清晏。”他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别放在心上。你做的对。”
她刚才还压着大石的心突然轻松了,靠过去轻轻解开药巾,他把头抬起一点。药巾下他的额头已经肿起来了,看着就叫人害怕。中间一块完全紫了,简直像叫人打烂了似的。
他又握了下她的手,一手盖住药巾,轻道:“没事,看着吓人而已。”
胡说。看他现在躺着都不敢平躺,几乎是半坐的姿势,就知道他肯定还想吐。
有心想问他见到皇上后出了什么事,可又担心他的身体,想叫他好好休息。
“你睡一会儿吧。”她道。
他摆摆手,现在摇头,一摇就晕得更厉害了。
“睡不着,说说话吧。”他轻轻叹了口气。
李薇把话在嘴里转了几次,还是悄悄问他:“是不是皇上生气了?”
四爷看着房梁,半天才说:“……没有。”
他对她道:“……皇上想叫我保太子。”
李薇当然听不明白。四爷对她笑了笑,他也不需要此时一个能听懂的人在身边。
他自顾自的往下说:“……直郡王想杀太子,皇上只想废了他。”
“保太子并不难,难得是怎么保?”
“我不能推翻给太子定下的罪名……”
给太子定罪的是皇上。
“现在满朝没有人敢替太子说话,这样下去,皇上会被直郡王逼得不得不杀太子。”
……
李薇明白他只是想找个说话的人,就安静的坐在那里听。
四爷想起当时在御前,皇上问他,是不是也认为太子罪无可恕?
太子谋刺皇上之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披露出来。
东暖阁里,康熙坐在榻上,喃喃道:“……朕不想杀自己的孩子。就算他做了再大的错事,他都是朕的儿子。”
四爷跪在榻下,泪流满面。
他在这一刻才感觉到皇上对太子那复杂难言的感情。他既是皇上的骄傲,又是皇上不得不警惕的人。
康熙对四爷说:“你一向跟太子要好,去看看他吧。”
四爷此时已经察觉了皇上的心意,他跪正后就一下下沉默的磕头,一直磕到跪都跪不稳了,才说出一句:“求皇阿玛,看在皇额娘的份上,宽恕太子吧……”
康熙顿时痛哭失声,捶着胸口,嘶哑道:“保成啊……朕的保成啊……”
昱日,去见皇上的四爷是叫人架出乾清宫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就在人们怀疑四爷真的触怒皇上的时候,传来皇上移驾畅春园的消息。
直郡王府里,直郡王不解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老爷子去畅春园干什么?”
八爷府里,八爷听何倬小声说:“打听出来了,听说四爷到了皇上面前就替太子求情,磕了不知几百个头,最后求得皇上心软,想起了与太子的父子之情。大概是怕过年时直郡王再提起太子的事,这才躲到畅春园去的。”
八爷思索半晌,叹息道:“真是不佩服四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