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皇兄身边的卫辰么?”九皇子走了过来,站在萧靖身侧,往远处的开元湖望了一眼。
九皇子没什么心机,他年纪还小,寻常只要有吃有喝有玩就是圆满了。
在萧靖回京之前,他也只是罕见的见过他几次。
坊间皆传言骁王是个残酷狡诈,冷血无情之人,但九皇子却不这么认为。
数年前,他落水那次,若是没有皇兄跳水相救,他这条小命早就不在了。
九皇子前几次见萧靖,也并没有觉得他有多骇人,但此刻他却是脸色阴郁的厉害,隐约之中还透着一股戾气。
“皇兄,你在看什么?”九皇子又问了一句。
萧靖收回了视线,恢复清冷如玉的模样,“没什么。”
不多时,长留过来了,他低垂着脑袋,好像有点害怕萧靖,与此同时,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桂花糕上。
萧靖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少年一眼,口吻似惩戒道:“再有下次,罚你一个月不准吃甜食。”
长留眉头突然一皱,他很想解释一下为什么方才不出手救卫辰,主要是觉得卫辰太过狡猾了,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长留的嗅觉惊人,他此前明明察觉到宋家长女与卫辰身上的味道很像。
保不成宋家长女才是卫辰的老相好!
长留常年跟在萧靖身边,对卫辰这号人物也是颇为了解,自是也听说过卫辰与赵逸之间的那些荒唐事。
这个卫辰年纪不大,倒是个风流的,自家王爷最是厌倦女子,对卫辰却是有些不一样,万一王爷也被卫辰给蛊惑了,那可如何是好?
长留不识字,也是个哑巴,可他务必得护着自家主子的清誉,长留从怀里掏了一条面巾出来,这上面残存的气息与宋家长女身上的一模一样。
萧靖的眉心愈发紧蹙了起来,几乎是突然之间夺了面巾,“长留,你放肆!谁让你进我的屋子,还拿了这东西?”
这条面巾是淡淡的桃粉色,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那女子除却对他说了一堆孟浪话之外,只留给了他这点线索。
萧靖虽是常年不在洛阳,而且除却打战之外,为人十低调,从不与朝中大臣联络。
不过,萧靖暗中的人脉却是遍布黑白两道。
这两年,萧靖已经暗中命人找过那个女子,甚至于还抓住了一个女采花贼,然而确认过之后,那日出没客栈的并非此人。
萧靖那日不得动弹,五觉却是放大了数倍,所有的一切记得一清二楚。
他与那女子都是初次,那些细节直至如今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好不煎熬。
这厢,长留更委屈了,他指了指萧靖手中的面巾,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开元湖。
萧靖一惯对长留很是容忍,今日却没甚耐心,“错则当罚,下回还见死不救么?我萧靖的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来动手!”
长留垂下脑袋,眼看着就要哭了,萧靖倒也不是真的想惩戒他,长留在他眼中无非只是一个孩子,“拿去。”
萧靖破例又给了长留一碟子桂花糕。
若非因为他,长留父兄也不会遭受横祸。
这下,长留才抱着整碟子的桂花糕,委屈巴巴的退到了一侧。
萧靖的手摩挲着纱巾,将它放入了袖中,幽眸再一次望向了夜里朦胧处。
长留不会无缘无故的捣乱,萧靖突然眸色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那日在青碧山上,他是亲手摸过她的,是个男子无意。
肯定不是卫辰。
难道是与卫辰有关的人?
那女子说日后会来寻他,她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了无音讯,饶是他也找不到她。
***
酒馈继续进行,萧靖入席时,辰王等人正谈笑风生。
这时,一男子上前禀报了一声,“王爷,逸公子过来了。”
赵逸的到来,无疑让在座的天潢贵胄有所警惕。
坊间传言,得冀州者得天下。
如今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届时万一承德帝撒手西去,谁若是与冀州结盟了,谁就等于坐拥了半壁江山。
“好,本王知道了,速准备下去,让媚娘过来助兴。”辰王所说的媚娘,便是洛阳三美之一的妙人儿。
提及媚娘,不少贵公子都是颇为惋惜,数年前,媚娘也曾是大家闺秀,但其祖父犯事,才致阖族被牵连,她虽是一个清倌,卖艺不卖身,但这辈子终归是毁了。
赵逸与宋悠先后踏入了酒楼。
眼下全洛阳皆知,卫辰是萧靖的人,她也很自觉的走到了萧靖身后站着,对在开元湖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
穆王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问道:“皇兄,怎么,你府上的卫辰与逸公子认识?”
赵逸还未落坐,这时几乎与宋悠异口同声。
“我们不熟。”
“不怎么的认识。”
长留咽下了一口糕点下去,小眼神颇为愤怒,“........”卫辰就是一个骗子,都与逸公子搂搂抱抱了,还敢说不熟!
穆王闻此言,并没有继续追问,几位王爷与赵逸寒暄了起来。
“鄙人冀州赵逸,几位王爷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