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木香那个神奇的小姑娘离京已有大半个月,今日便是会试放榜的时间了。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暂停,这些时日里京城的生活还是随时间的流淌进行着,不过与她相识的人们心中却多了思念之情。
齐若华看着自己手中的玉雕,气息十分平和温柔。他微微笑着用毛刷细致的除去表面的玉屑。
拂去杂物,一个怀里兜着一包糖炒栗子的的锦袍少女便浮现了出来,那是他最喜欢的小姑娘。
那包糖炒栗子虽然是用白玉雕刻,颗颗饱满、上有十字开口的样子却让人一眼就能想象出它的甜香,少女也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将玉雕放在桌子上,齐若华观看了一会儿才微红着脸满意的将这个小小的她放在了一旁一个多层多格的木盒里。这个木盒里面有一小格的盖子被揭开,里面铺着一些棉花,大小正适合放入玉雕。
看着一层四个小格、足有三层的木盒,少年有些心虚的将它藏好。
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雕琢些物件用以放松。
与香儿重逢之后,他渐渐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一开始他还克制着自己,雕的是小时候曾多次出现在他梦中和回忆中的白色声影的主人——那头白狼。
后来思考良久,自认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姨姨和父亲也被他作为模型锻炼了很多次,便也按捺不住的偷偷将小姑娘雕进了自己的作品中。
再后来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齐若华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不单纯是找个参考物。
最开始与香儿重逢的时候,自己告诉自己是对白狼这样的异兽感兴趣才时常雕刻,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恐怕不仅仅是如此,不然也不会发展到后面。
于是,他就有些羞愧的告知自己,不能这样唐突。雕刻家人是思念家人,香儿与他现在还只是朋友。
之前做的时候心中没有歪念,一下子意识到是自己喜欢的人,齐若华就不敢直视那些作品,纷纷藏了起来,也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放在明处,让别人看见了污了香儿的名声。
君子,发乎于心,止乎于礼。
以前自认是友人的时候,雕刻起对方来还能说的过去,他也没有隐瞒香儿。可现在自己的想法有了改变,那双方没有共同的意愿的时候,这样做就不太恰当了,齐若华这样告诫自己。
可那时候雕琢以小姑娘为模特的作品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尽管有着那些之前的作品可以不时拿出来偷看,可许久未做新的,他就手痒痒,忍耐久了就会心中不安。
时光易逝,香儿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他想要一直用自己的作品留存下来香儿在他生命中留下的时光。
于是,每次都告诉自己,作为友人时这是最后一件,他坚定的意志力却在这件事上屡屡失败。
作为羽门中人,他的房间中有暗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秘密,单独搬进自己的房间中后,这样的木盒,他的暗室中已亲手打造了有五件装满了。
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日复一日的沉迷。
有时候,他因相貌不错被香儿调笑一二,心中会有错觉,她也对自己有些男女之意。过后,唯有庆幸自己的容貌,太多的痴念却被压在心底。
希望陪在她身边的时候,能表现得更好。但同时,他也不会故意隐瞒香儿他的缺点,希望香儿能对他有更深的认识,若是借此发觉了自己的不足和让香儿反感之处,正好更改一二。
对于他家中的情况,齐若华也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告知了木香。
只盼这份坦诚能在以后,为他赢得一个机会。
楚朝男十六、女十四即可成婚。
然而他按照香儿的说法查看医书、问询过许多人,这个年纪的确太小了,与身体不利。
要是在过小的年纪生育,与女子来说生孩子本就是一场鬼门关,更是增添了许多风险,生出的孩子夭折的居多。若是身子弱的女子,十四岁更是还不一定来了初潮。
香儿说,她至少要到十八岁才会成婚,婚后也只会找只娶她一人的。后半句,是理所应当。前半句,她十八岁时,自己不过是二十,齐若华那时就暗自下定了决心,拖也要拖到二十。
只是那时候他也算个大龄青年了。现在香儿就已经成为了朝廷重臣,日后更是飞黄腾达,要不是她躲懒不愿多与崇拜她的同辈人多接触,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与她日夜相伴。
不知道香儿会不会嫌弃那时候他太老啊?
有时候,齐若华也暗自惊讶自己的心思。
他真想将香儿缩小了,就像他的玉雕那般可以随身携带,省的像现在这样招蜂引蝶。但又舍不得她不能一展自己的抱负和能力,那样太过卑劣。
今年,香儿就有十四岁了吧,可以先定亲了。想到这里,齐若华痴痴地凝视着格子中被妥善保护好的玉雕出了神。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大少爷,会试放榜了!您是第二名!”家中派来的小厮在外喜气洋洋的大声喊道。
齐若华手一顿,手上像猫一样轻柔,用巧劲柔和的将木盒放进书桌里的一个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