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他是堂堂两朝元老的嫡孙,太后的亲侄子,他不会落入那样的境地的。
不,不会……
听到动静,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就看见了他心目中的救星。
他就知道,姑姑不会放弃他的!看啊,那些原先看不起他的小小狱卒,快看啊,他是不一样的!
还有那方氏,那个摆设般的女人,贱人,竟然敢收买狱卒让他硬按了和离书的手印。等他出去了,那样没有族老公证的,绝对会废弃。她就等着吧!
吕成业激动地扑到铁栏杆上,满怀希望的看着太后,却渐渐地脸色惨白下去。他的太后姑姑,一脸平静,眼神和神态却透露着无力和精疲力竭。
“不,不会的。不会的!”
他的声音从小到大,从自己一直最大的靠山的面色上,他好似预示到了什么。
渐渐的吕成业的声音从小到大,最后变得有些嘶吼起来。扯得他干裂的嘴唇裂出鲜血来,举止癫狂的他也扯得左脚上的铁链簌簌作响。
那是一截防止犯人逃跑的、锁在墙壁上的只能在大半个牢房活动的粗链子。这本是双人牢房,吕成业独占一间也算是给了太后面子。
太后挥退了其他人后,在一个贴身大宫女的陪伴下,亲自打开了关押自己侄子的牢房大门。
端庄的太后,举止还是那么雍容大方,衣着简单中透露着贵重。她这样金贵的人却踩到了脏污的牢房稻草上。
“业儿。”哽咽着呼唤一声,太后稳住气息,继续说道,“你冷静些。吾也是没有办法。皇帝将你祖父的官都罢了,现在才恢复,却也大不如前。”
上前,太后也不怕看上去有些疯狂的侄子,她知道业儿对她还是有份感情的。她抓住呆立的侄儿的手,握住、摸着他变得粗糙、脏脏的手,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唯有眼泪落下来。
吕成业只感觉尘埃落定。不,是悬挂已久的闸刀竟真的成了真。
不知过了多久,他干涩的开口:“我的下场真的和狱卒说的那样,秋后凌迟处死吗?”
“不,皇帝答应姑姑了。只秋后、秋后问斩。”太后几乎不敢看自己的侄儿。
看着这样的姑姑,吕成业心中突然毒汁翻涌。
“姑姑,业儿秋季就要死了。还请姑姑答应业儿最后的请求。”摆出恳求的样子,他开了口。
太后哪听得了这样的话,连忙答应:“业儿有话尽管说。”
示意太后靠近,吕成业神经质的瞪了一眼那位大宫女,等太后将之也挥退。他才小声的说道:“害我的是那个阉狗,我不怪姑姑。只是,还望姑姑送他下来与我见上一见,不然业儿死不瞑目。”
太后心中一惊,手上就忍不住捏紧了侄儿的手。
吕成业继续说道:“别怕,姑姑,业儿现在就有一个可以先收回些利息的机会。我在外面还有着一点渠道和钱财。”
“对于姑姑来说,不过是个太监,您不能送下来给我报仇吗?”说完,吕成业拱手长揖,不等太后拒绝,迅速跪到了地上,低头磕了三个头。
“这是业儿最后的心愿。还望姑姑劳劳心。”
太后回宫的路上,眉头紧锁。心中不停回荡着侄儿的话语。
【“姑姑,可知,那太监有个女儿?”
“女儿?”
“是他收养的。那小丫头还有着一匹巨大的白狼守护。不过,我说的那伙人,他们也有着一头能力诡异的巨兽。”】
“诡异……”业儿是被骗了吗?可身为太后,她还是知道,这世上有着那些人力不能及的山君、水主的真实存在。
只是,多少年没有明史记载了。
可业儿既然从那伙不明身份的人手中知道了那么多的消息,业儿探听后,蛛丝马迹证明了是真的。那伙人若真有着业儿所说的底牌……
那,既然大家目标一致,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
京城中,有两伙人收到消息后聚在了一起。
“那匹黑狼呢?”望着对面的人,死士的领头人出声问道。
“黑王无处不在。”
那身穿黑袍的那一伙人中,领头的人胸口绣有一双红色瞳孔,声音嘶哑的说道。
“哼,王。”故弄玄虚,死士的领头人很有些不屑。
城外偏僻处,早有着一辆被黑布罩的严严实实的大铁笼等候。
里面的生物好似死了般寂静。它现在是难得的放松时间,没有那让它害怕的人的出现,被黑布笼罩的时候,就像是黑夜中那样安全。
只不过,让它监视的那人,令它很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