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你不让她来的?”
“……”
尤妍哽咽,无话可说。
倪钦:“你没话可说了?”
“……”
那头瞬间火气就莫名其妙地上来了,声音沉如冰:“你也知道她养了你二三十年,到现在还不能享清福,你还要留着她给你做饭,生病了还要给你做饭?给你当免费的保姆吗?”
尤妍揉了揉太阳穴,一会儿深呼吸,说:“叔叔,我是她的孙女,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在她心里就是至亲,我奶奶不愿意丢下我一个人出国,她最开心的就是给我做饭给我买菜,等我回家舒舒服服能吃到饭,她觉得我工作辛苦,不想我回家还要自己做或叫外卖,这是长辈对孙辈的疼爱,她也习惯这么照顾我了,不是你说的,那么不耻、冷血。”
那头冷淡至极地甩了她一句,说话目无尊长,“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愿意完全可以自己做!还是你请不起一个阿姨?那你这些年是白混了,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或许你给倪杨做顿饭她还要给你付工资吗?或者她完全吃不下你做的,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你做这一顿饭她罪大恶极,不孝到不配活在这世上?”她问。
那头怒不可遏地说她讲话太放肆,“这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我们有血缘关系。”
随后就挂了她的电话。
尤妍拿下手机,人缓缓地平息着胸腔的混乱气息,最后,疲惫地抬头看雨势又大起来的乌黑深夜。
风吹过,雨丝扑满她一身,尤妍觉得心里又凉又热,交织得要把她烧干了,人极度地不适。
最后被雨把身子都淋湿了,她才迈开腿,从大厅屋檐下动身进去,进电梯上楼。
这一夜又无眠到天亮,尤妍坐在卧室的落地窗边一直没睡。
到雨停,霞光初现,想起来要跟席骞发个信息,就打开手机打字:“我拿到手机了,谢谢席总。”
他应该下飞机了,很快就收到回复了,痞里痞气地说:“自己人,客气什么。”
尤妍嘴角弯了弯。
盯着那句宠溺的话看了一会儿,忍了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他:“你现在有空吗?”
眨眼那头就打来了电话,出声就问:“想我啊宝贝?我才发现,现在很早,你怎么这么早起来?”
尤妍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那句想他。
那头的人静了静,一边心里被甜到了一边却正经起来,问:“怎么了?没事吧?”
尤妍忽然哽咽:“席骞,我有点想你呢。”
电话中的人顿了顿,“怎么了这是,完蛋了我才下飞机。”
尤妍失笑,又吸了吸鼻子。
席骞眉头都皱成一片了:“怎么了?嗯?妍妍乖,我在呢,不哭,哭什么。”
“没人要我呜,不知道生我干嘛,奶奶是别人家的,不能心安理得地拥有。”她哭着说。
席骞眼底一片深邃:“我是你的,嗯?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然后你就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就不用怕了,可以好好地解决所有事情。嗯?妍妍乖,不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