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第三天的晚上九点多,病床上原先睡得很不安稳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像是要苏醒的征兆。
降谷零正站着观察吊瓶,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奈奈的身上,所以在第一时间门发现了这个动作,他立马俯下身靠近了对方,在人旁边轻声呼喊了一句:“奈奈?”
病床上的人“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并想坐起身,结果发现身体过于虚弱,她痛苦地发出了一声呻/吟,捂着额头透过手指缝隙中观察了一下出声的人。
「奈奈」僵硬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原来是你啊。”
随即,她又面色难看地将手放下,颇感吃力地躺在病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却一直强撑着想让意识保持清醒状态。
“奈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等会先喝点米汤吧。”
“不......抱歉,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
降谷零听出了「奈奈」的意思,他推开了病房的门,驻足在门口时还对里面的人说了一句:“我会一直在病房外。”
在关上门的那刻,「奈奈」顶着虚弱的身体,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身,望向连接走廊的窗户那边,检查了一下窗帘有无遮挡后才放心。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冷笑,如果有一面镜子在她前面,那么可以清楚地印出此刻她的表情显得有多么的怪异。
刚才在降谷零未离开前,她衣服下两只手臂上的青筋就在不断地蹦跳,仿佛要冲破脆弱的皮肤,而她也死死地控制住自己左半边脸的面部表情,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位敏锐的男人发现一点异样。
“唔——”她眯起眼睛按压住胸口,曾经被留下的烙印不断地发挥着它的作用。
等过了十分钟左右,屋内的人开始颤抖着肩膀,盯着两只手臂上的青筋逐渐潜伏下去,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非常惬意地缓缓吐出,并且换了个坐姿,她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叠在一条大腿上,像是叩击桌面一般敲动着。
“这具年轻的身体真不错。”「奈奈」自言自语道,“小姑娘你放心,从今往后这具身体我会好好替你使用,你就安心地消失吧。诸伏绪奈——,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自顾自地说了这段话,她歪了歪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将手指插入长发中,张扬地将头往后一仰,眼睛眯得都看不清瞳孔,马上幸灾乐祸起来:“哎呀呀,我忘了你已经消失了呢哈哈哈哈哈!”
接着抽出床头的抽屉,摸到了里面放置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后,她对着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我已取得躯体,你们随时待命,消息勿回。——From魇」
然后她就删掉了这条短信:“看来是时候向这个世界打声招呼了。”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敲响。
降谷零:“奈奈,米汤我让景送来了。”
「奈奈」将手机放回抽屉中:“请进。”
在降谷零看向她的那一刻,「奈奈」挂起了个灿烂的笑容:“这几天来辛苦你了,谢谢。”
降谷零端着米汤的器皿怔了下,他还没放下器皿就被紧随在后面的景光拍了拍后背。
“——小......小光?你也来了。”
“一听到零在电话里说你醒了,就回了趟家后赶过来。姐,你身体现在怎么样?”
“很不错。”
“这次的病情真是来势汹汹,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啊,工作再忙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不管不顾。”
「奈奈」敷衍地点了点头,接过旁边的米汤豪放地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景光看见这一幕心想:姐真是饿坏了,以前在零面前至少会顾及点吃饭形象。
他饶有兴致地在奈奈身边讲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景光满是期待地对着奈奈说道:“对了姐,我和零收到了警视厅警察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四月份开学我们两个就可以入校了!”
「奈奈」“啊”了一声,她干巴巴地说道:“哈哈哈、是吗,那恭喜你们了。”
景光未见到奈奈激动的神情,稍稍有些失落,不过他把这一表现归为了自家姐姐身体正在病愈,身体状态虚弱这一原因。
披着奈奈壳子的魇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近期的记忆,隐隐约约记得之前有听到过黑羽快斗的声音,这正好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目标之一,于是他向旁边的两个人打探了会对方的消息。
景光想了想回复道:“快斗那孩子啊,昨天来过一趟。不过他看到姐你还在昏睡中所以又回家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还会过来。”
魇压抑住内心的惊喜,表面却做出与之相反的态度,学着奈奈的语气说:“是吗,那么晚了就别让快斗来了,晚上让他早点睡觉吧。”
景光摊开手:“这我可劝不动他。”
降谷零也接了句话:“奈奈,快斗他一直希望想看到你醒来呢。”
「奈奈」右手握成拳头,放嘴边清咳了一声:“好吧,那让他来吧。”
***
一天前。
意识深陷黑暗的奈奈本人,一直反复做着一个相同的梦,但这个梦境的主人并不是她,而是晴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