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琭并不意外她会猜出来,毕竟贵妃又不蠢。但她敢肯定,贵妃仅限于猜测,并没有证据。
“贵妃娘娘说笑了,整个后宫都知道是刘答应害了娘娘,娘娘怎么又冤枉到我身上?”
贵妃轻哼一声:“明人不说暗话,你就是仗着本宫没有证据,无法指认你是不是?你早知本宫用的香粉有毒,而那松花蛋也蕴含着毒性,再以香水放大毒性的影响,短时间内就能让本宫中毒。”
“你做的确实很隐蔽,从头到尾都只是诱导,让刘氏按照你的设想一步步来完成。你甚至算计到了本宫会对她不满,以及她会献上你送的香水。不得不说,德嫔你对人心的掌控实在是太可怕了,让本宫不得不服,甘拜下风啊。”
贵妃似笑非笑,也听不出她这一通是夸赞还是贬损,玛琭只觉得颇有些阴阳怪气。
她面色沉静,摇头失笑:“我真的听不懂贵妃娘娘在说什么,在娘娘眼里,我好像成了无所不能的人。我若是真有这么厉害,早就迷惑皇上,当上妃甚至贵妃了。”
“呵,还跟本宫装糊涂。得了,本宫确实没有证据,此事也就是你知我知。”贵妃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便不再提这件事。
玛琭倒是被她弄糊涂了,不知道她说这番话究竟有什么目的,贵妃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费唇舌的人。
“德嫔,这几个月你也威风够了吧?与惠嫔一起打理后宫的感觉如何?”贵妃再次开口,这下玛琭就有点明白她的意图了。
“让娘娘见笑了,我与惠嫔姐姐都是仓促上阵,经过前几个月的风波,现在总算慢慢走上正轨。前不久处理了钮嫔的事,才让皇上刮目相看,认为没有托付错人。当然,相较于娘娘,肯定还是有所不足的。”
玛琭贬损完又自夸,意思很明显了,这权利绝不会主动交出去。
贵妃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嗓子里出不来,说她胖,这人还喘上了,当真可恶。
自从上次传出流言,皇上要收回惠嫔与德嫔的权柄,重新交还给她,她就期待了起来。结果到现在为止,皇上也没有丝毫动静,上次更是奖赏了那二人。
她结束禁足已将近一个月,现在都成了后宫的笑柄,别人都暗地里嘲笑她空有贵妃的名头,没有贵妃的权利,还不如两个嫔。
这个气,贵妃如何忍得了?
她以为她旁敲侧击几句,德嫔识相的话就会主动交出权柄,谁知对方却这样不识相,不交就算了,还暗戳戳讽刺她。
“德嫔妹妹现在真是好威风啊。”贵妃酸溜溜说道:“你就不怕现在越得意,往后摔得越狠?”
“娘娘言重了,我只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从没有得意之举。”
“哼,这么说,你是非要与本宫作对了?”
“娘娘这就是冤枉我了,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贵妃怒极反笑:“你上次帮了本宫,本宫一直记在心里,甚至考虑过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可你现在这番姿态实在太过分,本宫看你是有恃无恐,真以为本宫奈何不得你。既如此,你可不要后悔!”
“娘娘,我只是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你又何必为难我?”玛琭微微皱眉,贵妃又要给她找事了不成?
开什么玩笑?贵妃想夺回权柄,她就要乖乖奉上?
如今皇上让她打理后宫,贵妃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真将权柄还回去,贵妃还不故态萌发,天天琢磨整她?
有些人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上次被她折腾成那样,现在还敢来挑衅,真以为她没有办法再收拾她一回?
贵妃冷冷瞪了一眼玛琭,蓦地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娘娘,贵妃娘娘怕是又要生事了,咱们可得多注意点啊。”巧云刚才听得心惊胆颤,贵妃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太可怕了。
“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防是防不住的。”玛琭叹气,暗道自己心肠还是不够狠,否则直接将人弄死,就一了百了。
可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做不出这样狠毒的事情来啊。
“那怎么办啊?”巧云焦急,贵妃明摆着要下手了。
玛琭思忖片刻,说:“咱们可以引她入瓮,按照咱们的思路走,就像上次对付钮嫔一样。”
这样一来,事情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可以避免对方在别的地方下黑手,比如她的两个孩子。
巧云眼前一亮,娘娘在揣摩人心这方面当真是无人能及了。
“娘娘,那咱们该怎么做?”
玛琭扫了一眼庭院,笑着说:“看这繁花似锦的,不如多采几种花瓣,制一批新的香水吧。”
巧云想了想,有点明白了,娘娘这是希望贵妃在香水上做文章。可上次铅中毒已经让后宫嫔妃警惕,以后也不会有人去吃松花蛋,这还能奏效吗?
第二日,与玛琭交好的嫔妃们就来永和宫凑热闹了。听说德嫔娘娘今日要制一批新的香水,而且采集了好几种冬日里没有的花瓣,到时候制出来的香水气味肯定也不同,大家都十分期待。
实际上,玛琭已经三个月没制香水了,嫔妃们全都用光了,但又不好催促。毕竟那几个月玛琭真的没有办法,先是临近生产,后又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