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味道,就只会在它烧过来的时候才会发现。
时吟顾不上别的,一边大声喊人一边往门口冲过去,偏偏门也在那头,她刚跑过去,门口一直堆到天花板的一摞纸被烧了一半,颤颤悠悠地倒下来。
时吟尖叫了一声,飞快躲开往后跑。
黑烟滚滚,火星舔着纸张唰地窜得老高,深红色的门被掩在火焰后面。
旁边都是易燃物,火势很快,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温度开始升高,烤得人眼睛发干,脸颊热烫,仿佛连衣服都要被点燃了。
眼看着火苗顺着墙边的纸多米诺骨牌似的一排一排蔓延过来,时吟闭上了嘴巴,尽量屏住呼吸,往库房尽头窗口跑过去,猛地推开窗户。
窗上都有铁栏杆护栏,新鲜空气进来,烟雾往外跑,就那么一眼,她看见有人影一闪而过。
时吟顾不上去看,转过身来飞快四下找了一圈,跑到墙边打开灭火器箱抓起灭火器,拉掉保险栓,捧在怀里对着门口火势最猛的地方狂喷。
火势太快,小小的灭火器收效甚微。
外面噪音越来越大,有人大喊着她的名字,时吟丢下灭火器捂紧了嘴巴蹲在地上回应了一声火焰已经蔓延到屋子里大半,她桌上刚签好的一摞摞签名被火舌舔到,瞬间窜起火苗燃烧。
浓烟争先恐后地窜进嘴巴和鼻腔,身体被热气滚得像是要被点燃了,时吟被呛得拼命咳嗽,然后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有人撞开了库房的门。
时吟蹲在地上抬起眼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冲过火舌朝她跑过来,周身席卷着雪花般的——干粉灭火剂。
时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顾从礼抱起她冲出了门,门口全是拿着灭火器的员工,消防来得很快,她人缩在他怀里,咯咯地笑。
他垂下头,抿着唇看着她,声音紧绷:“有没有哪里被烫到。”
时吟摇了摇头,继续笑:“没有。”
顾从礼不说话了。
时吟抬起头来。
男人像是忽然之间脱了力一般,身体一下塌了下来,只有抱着她的手臂紧紧地,死死地将她扣在怀里。
时吟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绷得直直的唇角,轻声说:“我没事,还好你来的快,对啊,你怎么这么快啊?”
“觉得你自己会无聊,就过来了。”
消防来得很快,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小哥看见他们俩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兄弟,有事儿的话去医院抱,没事儿就回家抱吧,啊!”
时吟脸红了,两条腿蹬了蹬,小声说:“你先放我下来呀,我真的没事。”
顾从礼不说话,沉默地将她放下。
时吟脚落地,刚站稳,他忽然抬起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用的力气太大了,箍着她生疼,感觉整个人像是要被镶嵌到他怀里去了似的,头颅低垂,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
时吟抬手,环住了他的腰。
顾从礼忽然开口:“时吟,”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后我不在,你哪都不许去。”
*
尽管时吟已经再三强调了没事,顾从礼还是强行带她去了医院,里里外外查了个彻彻底底,确定确实没问题以后才带着她回了家。
印厂负责人跟去医院道了歉,后来又打了电话过来。最近几年包装工厂,印刷厂起火的事件太多,它们整个印厂都是安装了灭火装置的,唯独那个旧库房没有装。
那个地方背阴,阳光并不强烈,除非意外,不然自然起火的几率很小,所以就只放了个灭火器在里面。
没想到就出了事情,也不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
时吟听着,忽然想起之前开窗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调监控。”顾从礼忽然道。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
顾从礼手里拿着电话,声音低而轻:“死角?那就把整个印厂那个时间里每一个角落的监控全部都给我调出来。”
他面无表情耷拉着唇角,浅棕的眼眸冷冰冰一片,跟平日里那种淡漠不太一样,阴影层层叠叠的缠绕,让他看起来像是刚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无常。
时吟悄咪咪地抬起手来,轻轻拽了拽他的指尖。
她此时刚洗好澡,吃了点东西,人靠坐在床上。顾从礼侧眸,挂断了电话,垂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问:“睡一会儿?”
时吟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躺下。
顾从礼将她身上的被单拉高,隔着被子拍小朋友似的拍她:“睡吧,我陪你。”
*
时吟再次得到离年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了。
在之前被几个原画师联名挂了个彻彻底底以后,她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态和消息,结果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是因为纵火被逮捕。
时吟早知道顾从礼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把原因,或者说那个人给揪出来。
离年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惨,网上被骂,之前一年赚的钱拿出去赔偿花了个七七八八,而从阳文化那边干脆直接联系不到,彻彻底底将她完全弃之不顾。
因为长相曝光,她甚至连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