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林抬眸看着她, 她这般聪慧,这般美好,他不过短短的相处就想掏心窝的对她好, 更何况是她以前朝夕相处, 同床共枕过的丈夫?那人怎么舍得放开她?
“不是的,没人逼我,是我的原因……”
“那到底是怎么了?”苏玉容眼中满是疑惑:“是不是因为村里那些流言蜚语, 说你贪图我家的富贵?是不是他那些村民, 说你太难听你受不了这些了……”
“不是的……”陈北林出口的话都带着哭腔:“对不起玉容,我是个废人……我是个不能人道的废人……我当年受过伤身子废了,可我却一直认为我彻底好了, 可是最近我觉得不对就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这辈子都不能人道……我是个废人……”
什么?受过伤……废人……不能……
苏玉容突然愣住了, 许久回过神来,看着他无地自容的眼神, 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冲他摇头:“你不用绝望,可以去找好的大夫……”
“治不好的……真的治不好的……”陈北林狼狈的后退,绝望的摇头:“没救的……”
苏玉容看着他绝望的眼神, 眼神无奈纠结:“天下好大夫多的是, 只要努力早晚能治好……”
“你别同情我!”陈北林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 就知道她一定会可怜自己:“我不要你同情我!今日见你, 我是要告诉你, 我们有缘无份!是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他说完, 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过身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苏玉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林间,突然觉得好无常,他平时看起来好好的,谁知身子居然……这到底是他后悔不想娶自己的托词,还是命运?
可看他伤心的样子,不像是骗人……或许命中注定,她不管重活几辈子,找什么男人都不能顺心吧?
山林间阳光斑驳灼热的洒进来,树影摇摇晃晃,枝叶沙沙作响,鸟儿不停鸣啼,苏玉容无奈的苦笑,正好还没有太认真,也在犹豫自己到底能不能全心全意的对人家好,不然,岂不是这一回又要憋屈伤心?
只是可惜了,他年纪轻轻的,以后可怎么过?
陈北林痛苦的回到家,一进门就钻进了屋里,陈母等了很久还是进屋了。
“儿子,跟苏姑娘坦白了?”
“嗯。”陈北林耷拉着脑袋,陈母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儿子很难过,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那咱们就收拾一下行李,天黑就出发,房契和地契娘都卖了,这辈子咱们都别回来了……”
陈北林背对着陈母,心如死灰的点点头:“好……”
离开了也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了,万一别人别人知道他废了,知道他拿了这么多银子,别人会怎么看他……
次日城里,夜幕降临下来,封于修也回来了,金为站在屋檐底下看着他进门,在他解下外袍换衣时,小声的说:“公子,那陈家母子卖了田产和房子,昨夜已经悄悄的出城了,金有亲自看着他们离开的,不会有错。”
封于修点点头:“少夫人呢?”
“少夫人那边很安静,除了不出门也没什么异样,应该还没得到陈家离开的消息。”
封于修闻言舒心一笑,换好了衣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看着院子里小厮点亮灯笼,这才笑着说:“不出门正好,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陈家母子怕是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玉容,老老实实的回来吧,别瞎折腾了,我一直等着你呢。
两天后,苏玉容在屋里发呆,还愁怎么跟父亲说这婚事作罢,小莲惊慌的跑进来大叫:“不好了姑姑,秀才郎跑了!”
“什么意思?”苏玉容瞪大了双眼,跑了?
小莲急的头上全是汗:“就是跑了!也不知道为啥,他们娘俩把发房子和田都卖了,今儿是买家过来清理房子的时候,村里人才知道的!现在都在骂他,姑姑你快去看看吧!”
跑了……他走了?
因为没法再面对自己,所以这么决绝的也要离开吗?
这一刻苏玉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呆的愣着很久,无奈的苦笑,行吧,他走了也好,省的留在这里听别人的闲言碎语……他也不是不要面子的人,走了也好……
苏玉容想着,这下人跑了,爹就算是想骂自己也没办法了,正好收拾东西回去,于是就开始忙活,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苏玉容才缓缓的到了院子里,搬着小凳子坐在兔子窝前,看着里头的两只小兔子,哀叹道:“大白,小白,我不用再这里住下去了……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半晌的时候,五婶来了,进门就是对陈北林母子一通怒骂,听的苏玉容心烦不已,央求她去安排马车,耳旁这才消停下来……
半个时辰后,苏玉容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离开村子的时候,她挑开窗帘看了一眼,陈北林,希望你离开这里的以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最好能治好病,娶个好妻子……
回到城里进了家门,苏玉容还是一身布衣,素面朝天,院子里的丫鬟差点都没认出她来,她直接到了苏父的院子里,呆呆的坐着片刻,得到消息的苏父才急匆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