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白昼偏长,晚上六点多的光景,阳光仍盛,甚至没有一丝风声,只有荷花池边的阵阵蛙鸣,闷得叫人心里发慌。
江思菱才跑出去没多远,额头上就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在楼梯上偶遇的同事,见她神色紧绷,频频回头。
“思菱这是怎么了?”
“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对了,今天不是周一了吗?怎么潜规则那事儿还没得到澄清?”
“但也没实锤啊!”
“也是哦。”
“哎呀,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儿,快别议论了。”
沈延洲的临时休息室在二教三楼。
到了门口,江思菱微微喘着气站定,平复呼吸。
听完那段录音,她明白了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来不及去想会给自己带来的影响,第一反应竟是要赶快见到沈延洲。她怕他误会这一切是她自导自演,借机炒作。毕竟,她是故事的窃听者。
可抬手敲门的瞬间,她犹豫了。
如果沈延洲相信她,他就一定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然后呢?
她不禁问自己,来见他,究竟是单纯为了解释,还是……期待他会站出来为她作证?她在瞎期待什么呢?她是单纯了些,但还没那么傻。
手臂在半空僵了会儿,最终无力地垂下。江思菱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机械地挪着步子。
“思菱?”
刘能从副窗看到门外有人影,就过来开门,恰好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背影。
“来找延洲的吧?”
“不,不是,我只是路过。”江思菱赶紧否认。
不等刘能再开口,她就快步溜下了楼。
听到门口的动静,沈延洲挂了电话,从座位上起身。只是,他才刚走到讲台边,江思菱就已经跑掉了。
刘能有些莫名,转过头朝沈延洲说:“我看思菱满脸通红,怎么像哭过的样子?”
她侧着脸,他没看清楚眼睛,但语气好像不太对劲。
片刻,他好像明白了,“被你和蒋夏的绯闻这么突然一搅和,思菱那事儿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澄清。”
被公开的录音是断章取义的,刘能并不清楚,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两码事。
沈延洲来到外面的走廊,只来得及看见随着她小跑而扬起来的一袭碎花裙角,转眼就消失在了前面一幢楼的楼道里。
刘能也跟了过来,没看到什么,又问沈延洲:“蒋夏那边怎么说?”
沈延洲在里面接的正是蒋夏的电话。
提到这个,沈延洲垂眸,眼底逐渐沉淀了一层阴翳,语气却淡淡的,“没说什么。”
和他猜测的无差。
“《翩若惊鸿影》的收视肯定会受影响,还有蒋夏……哎,这次是你粗心大意了。”
沈延洲皱了眉。
的确是他大意了。那晚,他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躲着,可没想到走出来的会是江思菱,就没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刘能对蒋夏原本是没什么好感的,她的经纪公司太喜欢捆绑炒作了。起初还会跟他们打声招呼,后来伎俩用惯了,就当他们默认了似的,通稿满天飞。
但毕竟是女方,表白被拒,还被媒体公开大肆渲染,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连他都有点不忍了。
这招棋,蒋夏走对了。谁能想到,她不是垫背的,而是顺水推舟踩着别人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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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两年,江思菱一门心思扑在音乐上。Max了解她的性子,也尊重她,极少让她陷入是非。电影《余生》的极高关注度把她一下子推到了更多观众面前,面对的质疑自然就多了。
这次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却没料到真相都会被-操控、被扭曲。
这个周一,同样是24小时,却格外的漫长、煎熬。
不出意外,直到夜里十二点整,内地第一狗仔仍然对“J姓女艺人潜规则事件”的原委只字不提。仿佛一场哗众取宠的闹剧,还没有演到结局,忽然就谢了幕,微博底下骂声一片。
“早就说了会被公关吧!”
“气死我了!心疼我夏!”
“实名抵制江思菱!!!”
“江思菱也太不要脸了吧?竟然拿延哥和夏夏的绯闻来掩盖自己的丑闻?延哥还在跟她拍电影呢!”
“按徐导的性格,这电影铁定要换女主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不换女主就联名请求延哥罢演!”
翻来覆去,彻夜难眠。第二天一早,江思菱到底还是把整件事情告诉了Max。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是丑闻,压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她不想、也背不起这口锅。
Max气急了,“你早点跟我讲,我们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他就有时间做两手准备。
“……我一开始也不能确定。”
她不能冒着诋毁蒋夏名誉的风险。
Max想骂人。
“沈延洲那边怎么说?”
江思菱立刻回:“你别打他的主意!”
Max愣了愣,彻底无语,“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