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年轻人似乎就是爱玩这一套,追求真实的自我什么的。”
“那也得你肚子里真有货呀!”
“怎么没有?刚才在席上看了,那肚子,也有四五个月了?知道性别了吗?”
“去香港找人看了,是个儿子,于是更加一副不得了的样子。我们李家难道还缺一个儿子吗?我哥嫂现在觉得我侄儿不顶事,已经打算把我侄女两口子从美国叫回来,进公司做事了……”
任勤勤一直等到这群太太们离去,才从地下室里走出来。
不料一位穿着蕾丝黑裙的女郎正站在上方的楼梯间。两位年轻女子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明显一愣。
这位黑裙丽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李家姑奶奶一番埋汰,同任勤勤有过同窗之谊的赵书雅。
两三年没见的老同学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其实任勤勤也觉得尴尬。
赵书雅黑裙红唇,冷艳夺目,一脸孤芳自赏的傲慢,好似教父葬礼上的黑寡妇。
她能穿成这样来给老人家拜寿,也难怪李家人招架不住她这种“真实的自我”。
“好久不见。”任勤勤先点头打招呼。
赵书雅冷冷地瞥了任勤勤一眼。她人就站在窗边。刚才那群女人的交谈,她也全听到了。被人在背后这么挖苦嘲讽,任勤勤觉得换成自己,脸色也都好不了。
于是任勤勤也不介意赵书雅的失态,笑了笑,朝后门走去。
是赵书雅唤住了她。
“你正偷着乐吧?”
任勤勤回头,朝老同学望去。
赵书雅眼角眉梢里都含着怨气,活似一个女鬼。
“听到自己讨厌的人背后被人说得这么难听,估计解了你多年前的气了,是吧?”
任勤勤其实本觉得李家那个姑奶奶不厚道,身为长辈还在背后把侄儿媳妇说得那么不堪。
可是赵书雅一开口,任勤勤就不禁感叹,李家姑奶奶对赵书雅的那句“小家子气”的评价,还真是摸着良心说出来的。
不仅如此,这么多年过去,长了年纪没长脑子,还依旧喜欢用自己那点肚量去衡量别人。
任勤勤早就走进了更广阔的天地中,可赵书雅还困在那个狭窄、阴暗、低矮的小世界里。
“过去的事我早忘了。”任勤勤淡淡道,“希望你也能忘掉我们过去的不愉快。”
赵书雅冷笑:“你还和当年一样虚伪做作。”
任勤勤不想和她一个孕妇拌嘴。万一动了胎气,自己可没法赔李家一个长孙。
“任勤勤,你是怎么做到的?”赵书雅突然问。
任勤勤停下了脚步:“我什么?”
赵书雅一双眼睛像X光探照机,上下扫着任勤勤,恨不能将她的攻略当场破解。
“你现在这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沈家在整个东亚,也是数得上号的顶级豪门世家之一了。这样的人家眼界该多高,不是普通的跪舔就能讨好的吧?就算你妈做了点生意,你也能读书,可放在沈家人眼里,也根本不值得一提。”
赵书雅越说越困惑:“你是怎么得到沈家人的认可的?连沈家的亲友都给你面子。你到底做了点什么?”
任勤勤叹气:“你不是都已经嫁入豪门了吗?年底就要当妈的人了,别东想西想的了。”
赵书雅哂笑:“你刚才也都听到了,李家人根本不接纳我。这年头,生了长孙又怎么样。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我大姑子一家已经回国,接管公司是迟早的事。”
任勤勤已有点不耐烦,敷衍道:“但是该你们家的股份不会少。躺着收钱不好吗?”
“钱也是我丈夫的,又不是我的。”赵书雅倒是不糊涂,“我要的也不止是钱,我要的是稳固的地位。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到底有几分老同学的香火情,任勤勤耐着性子说:“你既然想被夫家喜欢,那放低姿态去讨好他们,不行吗?”
“你以为我没有?”赵书雅又委屈又愤怒,忍不住把一腔苦水朝她曾不屑的同学倾诉。
“我又不傻,之前也是各种伏低做小,洗手煲汤,对他家里亲戚也都竭尽全力去讨好。可他们总看我不顺眼。一会儿挑剔我出身拿不出手,一会儿又嫌弃我学历低。”
任勤勤皱眉。
赵书雅苦笑道:“我算明白这些豪门之家是怎么软刀子捅人的。被男人喜欢有什么用?他的家庭,他的社交圈子不接纳我,我照样是个边缘人。所以——”
她盯着任勤勤的目光变得狂热:“任勤勤,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至少可以指点一下我。你是怎么得到他们的认可的?”
任勤勤无奈摇头:“我很早就说过,我和你走的不是一条路。我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供你参考的。”
“别装模作样了。”赵书雅讥笑,“我知道我们过去关系不好。可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呀。都是底层穷丫头出身,靠着关系往上爬,想出人头地。我以前针对你,是把你当竞争者。现在我服输,虚心向你请教。”
“我真没什么适合你用的。”任勤勤道,“要是我说,我所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尽其所能地进修,把自己变得更好。我从来没有研究过怎么取悦男人。你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