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越野车里。
“先生,第一阶段行动完毕。”配戴摄像头的人用英语向网络的这边汇报,“接下来进行第二阶段。还有什么指示?”
“你们做得很好。”郭孝文沉稳道,“保持警惕,我的人会在约定地点和你们汇合。完毕。”
对方应下,画面中止了。
任勤勤长吁了一口气,靠在了椅子里,鼻尖渗出细细的冷汗。悬了一整日的心,也终于落回到了原处。
郭孝文说:“我的人会直接把你这几位家人送回国。晚些时候你们就能和他们见面了。”
“谢谢师哥!”沈铎朝郭孝文郑重地点了点头,感激之意溢于言表,“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想惊动地方上的人,只有借用你家的弟兄了。这个人情,我一定记在心里。”
“和我客气什么?”郭孝文一笑,“我们这样的人家,谁还没点这种破事?你这次也是大意了,这么简单的套路都能困住你。幸好你妹妹机警,你该多谢谢她的。”
任勤勤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来吧,先用晚饭。”郭孝文起身,“沈小姐也一起来。”
任勤勤一愣,笑着解释:“郭先生,我姓任。任我行的任。”
郭孝文的剑眉挑起,一指沈铎:“他说你是他妹妹,我就以为……”
这个亲认得猝不及防。任勤勤朝沈铎斜睨过去。
沈铎一脸漠然,谁也不搭理,双手抄裤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
晚餐并不奢华,就在船员工作食堂里吃的。
海鲜用姜蒜清蒸好,直接用不锈钢盆子盛着端上来,堆成一座小山。
虽然沈家内乱还没有收拾清楚,但好歹人质全部安全救出了。众人心情舒畅,餐桌上的气氛十分轻松愉悦。
不说郭孝文平时就看着非常朴素踏实,连一贯爱臭讲究的沈铎也放下了架子,拿着个空啤酒瓶敲龙虾钳子,动作利索得很。
“来!我们兄弟俩喝两杯。”郭孝文提起半扎冰啤酒,徒手拧开盖子。
沈铎刚端起酒瓶,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哥哥,你悠着点哟。你一喝高了就要举办诗词大会的。”
任勤勤坐在旁边,用一根小刀挑出一条白嫩的螃蟹腿肉,丢进嘴里,一边砸吧着一边朝沈铎挑眉笑,可嘚瑟了。
“你弟弟呢?”沈铎问。
“恳恳吗?护士小姐姐帮我照顾着。”任勤勤说。
“你弟弟叫恳恳?沈恳?”郭孝文问。
“是小名儿。我给他起的。”任勤勤指着自己,“我叫勤勤,我弟弟不就叫恳恳么?”
郭孝文哈哈笑,觉得很有趣。
“勤后面不该是奋吗?”沈铎说。
任勤勤给了他一记白眼:“哥,你乐意人家张口就叫你阿奋(粪)呀?”
郭孝文笑得差点把酒喷了沈铎一脸。
沈铎并不想在师兄的船上开诗词大会,喝了两瓶啤酒就收手了。
郭孝文却是兴致极高,啤酒喝完喝干白,说这白葡萄酒最配海鲜。然后又嫌干白不够劲儿,换了剑南春。
喝到最后,一盆海鲜吃了个底朝天,郭孝文酩酊大醉,人格也完成了转换。他一手把沈铎捞过来,粗壮的胳膊搭在他肩上,从走肝转成了走心,开始絮絮叨叨。
“多多呀,师哥和你说句心底话……”
多多……
任勤勤的手一抖,剥好的虾跌进了酱料碟里。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沈铎此刻捂住他师哥的嘴已来不及了,一脸自暴自弃。
郭孝文长吁短叹:“多多,我心里也有个姑娘,就和你这个差不多大。”
“什么叫‘我这个’……”沈铎额角冒出了青筋。
“都一样聪明漂亮,像仙子精灵似的,看着她,眼睛就挪不开。”郭孝文牛高马大一名精壮的汉子,说起心爱的姑娘,两眼里霎时涌动着温柔的星光。
“她也是个金枝玉叶,什么都不缺。所以我才苦呀。我能给她什么?她们这样的小姑娘,仰慕我们其实是因为她们年纪小,见识少,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我们也不过占了点阅历上的便宜罢了。多多呀,我们讨她们青睐,并不是凭着真本事呀!”
沈多多师弟沉默着,给师兄剔着螃蟹肉,已是心如死灰。
郭孝文苦笑:“差距总会越来越大的。当下在一起快乐,可是她会长大。世界对她来说那么新奇有趣,我们这点套路很快就不够看了。到那时候,她要离开,我的心不得碎成沙……”
沈铎的手停了下来。
“你可不要低估了年轻小姑娘的魅力。”郭孝文极有感触的长叹,“她们一个二个,都是小魔女,是女阿修罗。我们这种男人,表面看着风光,心里其实长满了枯草。她丢来一点点火星,我们就能轰地烧起来。”
任勤勤倒是头一次听到如此成熟有魅力的男士盛赞她们这些少女的魅力,不由得替整个群体感到受宠若惊。
而看郭孝文酒后吐真言,为情所困的样子实在辛苦,又有些替他难过。
“师哥,”沈铎说,“你既然怕没有将来,那就和她保持距离吧。”
“控制不住呀。”郭孝文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