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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在刑房里,一呆就是一夜。
守牢的两个下人打着呵欠,昏昏欲睡。其中一人问:“国公爷今晚还会来这里吗?”
另一个道:“怕是不会了,方才得了消息,陈家人已经得知了二奶奶的死讯,放话天亮就要来府上。老爷现在怕是忙着和夫人商量对策,没有空理会这丫头吧!”
“那这丫头还刑讯吗?”
“刑什么讯什么?国公爷要亲自盘问,咱们若是贸贸然先动手,万一出了变卦怎么办?再说了,你当廖妈妈是吃素的么?”
下人们嘀嘀咕咕地议论着,苏好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但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倒也收获了不少信息。
这个英国公在齐国的地位不低,在朝中兼任刑部尚书,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但陈清泠的父亲陈老将军更是出类拔萃,乃是齐国战功赫赫无一败绩的战神,为齐国夺得天下霸主威慑四方做出了重要贡献。也正因为此,皇帝非常器重于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陈老将军在外雄赳赳气昂昂,在内却是个实打实的妻管严。陈老将军的夫人高氏也是将门出身,是个出名的河东狮吼,发起飙来连圣上都要抖三抖。据说战乱时高氏曾经救过圣上一命,所以圣上对其感怀于心。陈老将军与夫人恩爱异常,无奈膝下凉薄,只出了陈清泠一个女儿,因而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般疼爱。
这样一说,苏好就可以理解为何英国公会将陈家人的反应当成头等要事。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死的这样不明不白,陈家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没有人刑讯她,苏好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渐渐头一点一点,困意漫上心头。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眼前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玉佩横在眼前,轻轻晃动。苏好听到一个声音,若有若无,循循善诱道:“是我杀了少奶奶,是我杀了少奶奶,是我……”
苏好不自觉地也跟着重复念叨:“是我杀了少奶奶,是我……”
她这样重复地叨叨着,突然,一声尖锐的哀嚎宛若划破天际的闪电,刹那间,那缥缈的声音消失了,只有这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
“刘辉,你忘恩负义不知廉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带着渗人的回音一遍一遍的回响着,苏好一个激灵,好似苏醒过来,这时耳边又是一个女声,声音带着浓浓的惊怒:
“绿荷,你是谁?”
“我是谁……等你到了地下你就知道了……”
一双手凭空出现,狠狠扼住苏好的咽喉。苏好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连忙甩头挣扎,这样挣扎着,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随即她跟惊恐的发现,她的脖颈上,真的被掐住了!
她倏然睁开眼,眼前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和陈清泠死时的白衣十分相近。女子蒙着面纱,只能看清那双眼里,充满着冷漠与嘲讽。
女子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如常,盘在苏好脖颈上的手,越发用力地收紧。
“咳咳咳!”
苏好手脚都被捆绑,只能挣扎着扭动脖子企图避开女子的纠缠。她放开喉咙大喊:“救命!救命!”
女子听闻她的呼救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下手更加有力。苏好被掐的面色发紫,隐隐感
觉自己还没完成任务就要英勇就义。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这样大声的呼喊,居然没有人来救她,难道门口的门卫,都被这女子放倒了?
苏好来不及思考,她灵机一动,想起梦里那谜一样的女声,对着女子大吼一声:“绿荷,是你!”
没想到这一声让女子一刹那如遭雷击一般,呆呆地不能动弹。苏好抓住机会,头猛地一伸便向女子张嘴咬去,女子反应很快,立即倒退,但面纱被苏好咬到,苏好一甩头,女子担心面纱会被扯下,急忙缩回手捂着面纱。
但她迟了一步,面纱被苏好的嘴扯下了一半,露出半张脸。苏好抬眼望去,丑的她差点把嘴里的白布吐出去。
这张脸不比她的好多少,脸上像是被灼烧过,红一块白一块,两道长长的疤痕,将女子半边脸衬托得更加狰狞。
女子发现苏好看见她的脸,情绪像是失控一般,索性掏出了匕首,亮晃晃的刀子在苏好面前,准备一刀结果苏好。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牢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女子霍然回首,见脚步声渐渐靠近,来不及多想,一脚踢了踢牢房的墙壁,身子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好目瞪口呆。
这都可以有密道!
脚步声越发逼近,苏好往门外望去,才发现原来两个守卫早就已经东倒西歪地倒在门边,不省人事了。
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脸上布满沧桑,但十分威严。
她一路步履匆匆,走到牢房门口,俯下身子在守卫脖颈处一探,随即起身,飘一般地来到苏好面前。
凭借记忆,苏好很快确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廖妈妈,陈清泠乳母兼陪嫁妈妈,原身的姨母。
苏好“呸”得吐了嘴里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