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兰点头:“海涛哥还算可以,只是,亏了他上一个媳妇,我听说,被欺负得可惨了,你好好收拾一下她娘仨,既是捍卫了自己,也给那个姐姐报仇了。”
李爱花叹息一声,“是是。弟妹,你说,同是女人,她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没少受婆子的气,自己当了婆子,咋就不能体谅一点媳妇呢?非得往死里整儿媳妇呢。”
周福兰苦笑,“可能想把自己受过的苦施加到另一个人身上吧。”
说着话海涛过来了,他和李爱花说:“事情说好了,分家。”
李爱花问:“咋个分法?”
海涛说:“当然是咱三口过,她三口过了。”
李爱花眼里一喜,语气一下子哽咽了:“那行……”
海涛给她擦泪,“明天再搁院子里搭个棚子,咱搁棚子里做饭,等秋收了有了有了余钱咱再盖间厨屋。”
李爱花点头说:“行行行。”
海涛拉起小芳芳说:“虽然以后还在一个院子住着,但咱跟他娘仨是两家人了,她们的屋里咱也别进,她们的东西咱也别吃,别动。”
小芳芳“嗯嗯”着点头。
周福兰不禁说:“海涛哥,这回我挺你,你做得好,嫂子是嫁给你的,你就得对人家负责。母亲和妹妹虽然亲,但她们欺负你的媳妇就是欺负你,你不能愚孝。
以后分家了,矛盾有可能减少,有可能还会有矛盾,希望你能一直站在嫂子这边,别辜负她。”
海涛点头。
李爱花说:“我知道她们是你娘你妹妹,你不能把她们咋样,只要没回我们打架的时候你能做到袖手旁观就行了,反正我不会吃亏。”
周福兰哈哈笑了,“爱花嫂子,你真是好身手哦,我站在你这边。”
送走一家三口,陈胜利不满地和周福兰说:“这娘们长得五大三粗跟鲁智深似的,我看见就烦,以后少招惹她。”
周福兰知道,陈胜利虽然长得不咋地,但他是个颜控,李爱花这种中年女汉子他当然看不上,又觉着她一个泼妇名声又不好,入不了他的眼。
周福兰丢下一句:“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对门住着可不能闹矛盾,我不能像你娘那样。”
说罢掀开帘子进自己屋了。
陈胜利吃了一瘪,靠在床上沉默了好一会。
他慢慢下床,挪到了周福兰的小屋里,问她:“最近窑厂该收入不少钱了吧,你也没给我。”
周福兰给他算起了账:“是收入了不少钱,可是你算算呢,盖新窑口,又刚买了煤,还有马上这个月工资该发了,还有七七八八的费用,手里哪存住钱了。”
说到这里故意问一句:“咋滴,你怕我卷钱跑了?那行,以后窑厂你自己管吧,我乐得在家享清福吃现成的。”
陈胜利怕了,“哪呀哪呀,看看你,我就随便问一句,你嘚吧嘚吧一大堆,你这个小娘们那嘴咋跟刀子似的。”
说着走到床头摸她的脸。
周福兰麻利地躲开,吓唬他:“小心自己的身体……”
陈胜利立刻倒退几步,他“唉”了一声,发愁地问:“福兰,你说这都两个月了,咋还没一点气色呀,要不咱换个地方看看去?”
周福兰说:“换啥换,到哪不都差不多的药呀。不是药不管用,是你这两个月受伤太多了,身子也虚。”
陈胜利难过起来,是呀,自从自己结婚后,身上磕磕绊绊就被断过,咋就这么倒霉呢?
他落寞地转身回外屋了,步子很是沉重。
周福兰在后面使劲憋着笑。
明天上午是陈萍萍下帖的日子,乔国强家的人得来送下帖礼,这边陈家也回礼。
所以周福兰让堂妹过来,让她自己看见乔国强跟她小姑子订亲了,好让她死心。
因为,她知道,堂妹心里还装着乔国强,甚至都想偷着去看他。
因为上午得在家,周福兰天不亮就起床了,她先去窑厂巡视一圈再回来。
春天的清晨很美,路边的树发芽了,顶着一片片新绿,晨鸟在天空下、树枝上飞来飞去,晨风微寒但清新怡人,呼吸着很舒服。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一道嘹亮又带着沙哑、特别有穿透力的歌声传进周福兰的耳朵。
她瞬间被这首《明天会更好》给击中了,心里为之一阵。
说实话,这个年代会唱流行歌曲的很少,这首歌又是香港罗大佑刚发行不久的,农村人一般接触不到。
“轻轻敲响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转个不停……”
虽然是清唱,但这歌声真的很好听,很撩人。
周福兰陶醉了,她缓缓骑着车子朝窑厂骑,发现那歌声就是从她窑厂那传来的。
她看清了,一个身穿一套绿军装,一米八的个头,宽阔魁梧,方方正正的年轻人背对着她,站在窑厂南边的空地上放声高歌。
“日出唤醒清晨,大地光彩重生,让和风拂出的音响,谱成生命的乐章……”
“啪啪啪!”周福兰情不自禁地给他鼓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