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兰冷笑:那最好。
她回到自己屋里,陈胜利问她萍萍相亲的事,说:“她要相那个人你认识呀?”
周福兰敷衍:“他庄跟我娘家庄挨地边,人见过,没说过话。”
陈胜利也不是真关心,就是随口问问,又随口说:“成了让她早点出嫁,心净了。”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福兰,我心里有个想法,你看,老三离家打工去了,等萍萍再出嫁了,咱家这么多屋子空荡荡的多不好。
咱娘身体又不好,小宝得有人照顾呀。你看,是不是过阵子让大哥两口子再回来呀。”
周福兰心说,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马上就跟你离婚了。
她还是敷衍一句:“行啊,你兄弟的事你做主。”
说罢往自己套间里走。
陈胜利叫住她:“这是得你先套套红娟的话,你跟她处的不是挺好吗。”
周福兰说:“行啊,好了,我忙一天累了,睡了哈。”
她回到自己的小天地,往被窝里一坐,摸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填进嘴里,又拿出《战争与和平》用心阅读。
她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看书里面每个人性格里都有何争鸣的影子,里面主角和配角身上的优点何争鸣都有……
她合上书,闭上眼睛想着何争鸣那张俊逸的脸,心里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
她脑子里跳出来一个意识:我三个女儿会喜欢这个人吗?如果我跟这个人结婚了,再生的孩子可是跟自己上一世三个女儿不是一个父亲了,她们会不会生我的气……
周福兰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嘴里的糖一点不甜了,她两眼呆呆地看着虚无。
最后,她把糖吐了,把书合上,长叹了一口气,挥走思绪钻进了被窝。
她命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睡觉,但怎么都睡不着。
她觉得,自己如果这辈子再改嫁给别人,为那个人生儿育女,就是对上一世三个女儿的背叛。
可是,总不能为了再次生下她们,我再跟陈胜利睡觉吧……
“不不不,那我宁愿这就死去,不要我这个重生一世!”她矢口说了出来。
“福兰,你说啥?”外屋的陈胜利问。
周福兰回过神来,擦擦汗,装作睡意朦胧地问:“嗯?啥呀,我说啥了?我梦里正跟人打架呐。”
陈胜利“哦”了一声,“那你说梦话了呀。”
又嘀咕:“你这个娘们,那么爱说梦话……”
周福兰长吐一口气,再次命令自己不许胡思乱想了,赶快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得先去窑厂观察一遍烧制的砖,再交代一下红娟窑厂的日常要事,还得陪陈萍萍赶集买衣裳。
她明天得负责把陈萍萍打扮得有眼看,她也怕那个乔国强看不上她。
更重要的是,她明天得破点财,给乔国强一家买些像样的礼物,再给乔国强买身像样的衣服。
乔国强爱俏,家里又穷,自然穿不起好点的衣裳。
他家穷,个个嘴馋,给他们买点吃的喝点,就会把他们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不愁他们看不上陈萍萍。
周福兰后半夜才睡着了,所以早上被陈萍萍拍窗户喊醒的。
“二嫂子,我做好饭了,咱早点吃了赶集去吧。”
周福兰睁眼一看都日上三竿了,赶紧揉揉眼回应:“起来了!”
陈胜利今天腰也好些了,起来在屋里慢慢溜达,没好气地朝外面说:“你急啥急,嫂子昨晚上睡的晚。”
周福兰说:“该起了该起了。”
她起来洗漱,陈萍萍心情大好,熬了玉米稀饭,还烙了油饼,香味弥漫整个院子,把周福兰都馋到了。
可能是天暖和了,也可能心里喜欢吧,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的白氏也起床了,刚起来有些晕,走几步就坐在院子里了。
周福兰假模假式地对她病好了表示高兴,甜甜地说:“娘,我昨晚上太累了,一睡到这回,俺妹妹粥熬好了,还烙了油饼,闻闻多香,我给您拿去。”
陈萍萍听了冷冷地说:“就烙了四张,你一张,我二哥一张,我一张,小宝一张。”
这又是没白氏的份呀。
白氏刚刚还笑眯眯的,听了这话立马破口大骂:“你个王八妮子,你有本事别住我的家,别吃我的饭,你做饼的面是我的,锅是我的,油也是我的……”
陈萍萍不甘示弱,“你别撵我了,我找了婆家就离你远远的,从今以后再不吃你一口饭,不喝你一口水,让你眼不见为净。”
白氏抖着嗓子叫:“你有本事这就走,今个走了就别回来,这顿饭也别吃我的……”
“哎呀娘,大早上的,你这身体又才好些,可不能生气再把自己气病了。”周福兰赶紧劝。
这么一说,白氏胸口又堵严实了,张大嘴巴都呼吸不了。
陈胜利出来把陈萍萍臭骂一顿,白氏才好些了,捂着头呻吟:“我这又喘不上来气,头又疼,哎呀我快不行了……他爹呀,你咋就自己走了,咋不带着我呀,我真熬不下去了,我死了就不受气了!”
陈萍萍吓得抓一张饼跑到自己屋里关上了门,再不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