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媳妇发话了,陈胜利何乐而不为。他说:“放心吧,他们来找我,我就按你教我的说。”
周福兰给他看看钱说:“我明天把钱去存起来,回来把存折给你哈。”
陈胜利美美地说:“好好好。”
周福兰暗笑:先让你高兴几天吧。
她把钱放好在柜子里,就去厨房烧水洗澡。明天要和何争鸣见面了,当然不能一身泥土沫子味了。
见周福兰洗澡,陈萍萍又殷勤地过来给她搓背,边得意洋洋地说着从人家那里听到黄菊花的八卦。
“二嫂子,那女人这回再不会大半夜跑咱家了,听说她爹娘把她嫁给了一个老光棍,今天那老光棍就把她从娘家拉走了,到家直接把她捆床上了,啧啧。”
周福兰心里很不是滋味,叹口气说:“当爹娘的心真狠。”
陈萍萍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呸”了一口说:“活该,报应。当闺女的时候跟好几个男人不干不净,这下好了,落到一个老光棍手里,可让她好好享受吧嘻嘻嘻……”
周福兰听着她猥琐的笑声感到很恶心,她推开她说:“别搓了,好了,你回屋睡去吧。”
陈萍萍不肯走,笑笑厚着脸皮说:“二嫂子,咱窑厂不是开始挣钱了嘛,我明天想跟几个闺女一块赶集去,扯块布做件春天穿的褂子。”
周福兰一毛不拔,“哎呀,还真不巧,这不今天刚进了一车煤,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陈萍萍一阵失望。
周福兰小声说:“萍萍,二哥二嫂子的钱留着给你预备嫁妆,零花钱你就问咱娘要嘛。”
陈萍萍听了嘴一撅:“咱娘现在可抠了,我问她要了几回钱都不给,说啥咱爹没了,她也病着,还有小宝得养,她手里那几个钱得攒着。”
周福兰听了咂舌,“这人呀,都是越老越自私,我娘家的爹娘也一样。
她也不想想,俺萍萍妹妹正是说婆家的时候,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呀,这样才能找到好婆家,咋能光顾自己留着钱养老,不管闺女的终身大事呢。”
陈萍萍一听这话对白氏的怨气更重了。
周福兰又好心说:“萍萍,你回屋睡觉去,我跟咱娘说说,叫她以后再抠都不能在你身上抠。”
陈萍萍感动极了,“二嫂子,你比咱娘都疼我,那你就跟她说说去,明天我问她要钱赶集去。”
周福兰信誓旦旦地说:“你就别管了,包在我身上。”
陈萍萍开开心心地回屋睡去了。
她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去了白氏屋里。
小宝跟白氏睡,这时候已经在她里侧睡熟了,发出孩子熟睡的呼噜声。
“娘,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周福兰温声软语地问。
白氏看见这个唯一的儿媳妇,心里酸酸的。叹口气说:“好啥好呀,还是闷的慌,胸口跟塞着套子似的。”
周福兰在她床边坐下,“娘,以后天暖和了,就好起来了。”
白氏转头看看小宝,说:“好歹我病好了吧,万一我再死了,小宝咋办呢?”
周福兰说:“娘,您也别这么想,您没了把他送给大哥呗,他还能不管她亲儿子。”
白氏眉头一皱:她这意思是我死了也没事呗。
想想这个媳妇本来就有点憨,如今这个家全指望她了,不跟她计较。
白氏就冲她摇摇手说:“你在窑厂也忙一天了,睡去吧。”
周福兰看看门外,往白氏床头凑凑,小声说:“娘,刚才我洗澡的时候我妹妹给我搓背,跟我说了你,她呀,对你有意见了。”
白氏“嗯”了一声,“她对我有啥意见了?”
周福兰说:“说你抠,越老越糊涂,越老越自私,明明手里攥着那么多钱,她问你要钱扯块布做件褂子你都不给她钱。还说,你要把钱带棺材里去。”
白氏这些天病着没媳妇、儿子伺候了,全指望陈萍萍。陈萍萍呢,从小是惯起来的,是被伺候着长大的,忽然叫她伺候老的还伺候小的,她哪能不烦。
没伺候几天就对白氏喝来喝去的,白氏让她干啥叫几声还不理,白氏叫她洗衣裳也是胡乱搓几下。
偏偏白氏爱干净,还爱挑剔,就没少凶陈萍萍。
陈萍萍也不甘示弱,这些天娘俩谁对谁都没脸色,心里都存着怨气。
所以,白氏一听这话咬牙切齿地骂,“萍萍这个死妮子她要上天了,她竟然咒她娘死了,她有本事把我给掐死,我的钱都落给她了……”
“哎呀娘,看看您发这么大火干嘛呀,要知道我不跟您说了,让您不知道。”周福兰赶紧劝住她。
白氏这一生气,又喘起来了,周福兰马上给她吃了一片药,又给她顺顺胸口,一会才好些了。
周福兰说:“娘,我跟您说这话啥意思吧,就是让您知道。萍萍呀,以前全家人都太惯她了,她一点不懂体谅大人的苦楚。
也不想想,娘手里攥着钱不假,可娘除了吃药钱花到您身上一分了吗,到最后不还是花到全家人身上。如今还有小宝,他过不了几年就得上学了,花钱的地儿多着呢,娘能不操心着他吗。”
终于有人理解她了,白氏遇到了知己,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