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福兰被一阵凌乱又暴力的敲院门声惊醒,她猛地坐起身,朝外屋的陈胜利叫:“你听到敲门声了吗!”
陈胜利自己又起不来,就瓮声瓮气地说:“听见了,让老三去开门,你一个女人别出去。”
周福兰当然不会傻乎乎去开门,她知道陈萍萍和陈胜利也听见了,他们会去开,就侧着耳朵听动静。
“谁呀!”陈胜军烦躁地喝问外面。
“砰砰砰”外面的人只管敲门。
周福兰听到陈胜军开门的声音,随即就听到一声癫狂的“胜军”然后就是“咯咯咯咯咯”的狂笑声。
周福兰一惊:黄菊花。
“胜军,咱闺女哭了,要吃奶,我来喂她奶了……”
“滚!给我滚!”陈胜军怒喝。
但听得出,他愤怒的声音里有些许恐惧。
“胜军,你听,闺女哭多狠,我不给她喂奶她会饿死的,让我进去,快点让我进去……”
黄菊花……她疯了。
周福兰心里叹息一声。
忽然外面的陈胜军叫:“二嫂子,萍萍,快来拦住这个疯子!”
周福兰不动,听到陈萍萍起来了,结果外面的黄菊花一见陈萍萍更加发疯,直接就扯住她厮打,边打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疯子的力量大得出奇,陈萍萍和陈胜利兄妹两个都控制不住她自己。
周福兰听不下去了,起来去控制局面,不想海涛和几个邻居起来了,才一起把黄菊花给摁倒在地。
深夜明亮的月光下,黄菊花竟然一丝不挂,这天寒地冻的……
周福兰看不过,脱下自己的棉衣盖在了她身上,旁边还有男人,她觉得太羞耻。
趁着月色,周福兰看黄菊花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就连之前两只丰满的……都干瘪了,实在触目惊心。
“把她捆上扔地里去。”陈胜军气喘吁吁地从屋里拿出一条麻绳来。
周福兰心里骂:这就是男人,别说情分,一点人性都没有。
陈胜军往黄菊花身上一骑,不顾她的嘶叫用麻绳捆她的双手,双脚,麻绳都勒进肉里去了。
周福兰说:“胜军,她到底是你过了快一年的媳妇呀。”
陈胜军嫌弃地一口痰吐在她头发上,说:“她就是个破鞋,该千刀万剐。”
说罢招呼海涛,“海涛哥,帮我把她抬到村口地里去。”
海涛说:“这样不好吧,会把她冻死的。”
陈胜军冷哼:“一个疯子,冻死就冻死。”
周福兰牵着骡子出来了,冷着脸和陈胜军说:“胜军,冻死人犯罪,你得坐牢抵命,还是送她回娘家吧。”
众人都劝:“送她娘家去吧,好歹一个大活人。”
海涛说:“海军,人不能坏良心,她跑到你家闹说明她心里还有你呀。”
陈胜军没被这句话感动,反而一阵不寒而栗,以后她还往我家跑咋办?
他就答应,“好,那我就送她回娘家,耽误大伙睡觉了哈,这么冷的天,都回去睡吧。”
说罢把地上五花大绑的提溜起来,往骡子背上一扔,还不忘把她身上的衣服拿下递给周福兰。
周福兰摇手:“给她穿上吧,送给她了。”
陈胜军“呸”了黄菊花一口,“白搭给你一件棉袄。”
周福兰长吁一口气,嘱咐他:“胜军,人命关天哈,你一定得把她送到娘家人手里,不然她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陈胜军咬牙说了句“知道了”就牵着骡子走了。
周福兰回屋把刚才的事和陈胜利说了,他听了觉得挺痛快:“那破鞋罪有应得呀,可惜,疯了就啥痛苦不知道了。”
周福兰冷笑:这就是你们陈家的男人,个个都没人性。
她却躺到床上好久睡不着,黄菊花疯了还记得给女儿喂奶,这令同样当过妈妈的周福兰很心痛。
外面传来骡子进家的动静,周福兰赶紧坐起身朝外面问:“胜军,把她送到娘家了吗?”
陈胜军不耐烦地回答:“送到娘家了。”
周福兰叹了一口气,好歹她冻不死了。
次日,她翻出另外一件棉袄穿上,吃了早饭去窑厂。
她今天来得有点晚,窑厂工人都上班了,她还没开窑厂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崔大姐边和泥边和红娟说着黄菊花的事。
崔大姐就是黄菊花娘家村上的媳妇。
“哎呀这人一出事看出谁都靠不住了,菊花被陈家老三那样羞辱着送回娘家后,娘家哥,嫂子,兄弟,弟媳妇当时都不认她了,她嫂子还让拿绳子勒死她。
还是爹娘不舍得,好吃好喝的伺候她,想让她过阵子再找个人家。可这倒好,她说疯就疯了,昨个夜里跑到了陈家,又被陈家老三捆着送回娘家来,刚才一早我就听说,她爹娘要将她卖给一个老光棍。”
“崔大姐,这事可是真的?”周福兰问。
崔大姐扭头看见她,一脸同情地说:“我是听我孩子奶奶说的,我孩子奶奶不是爱给人说媒嘛,菊花爹娘托孩子奶奶跟那老光棍说。”
周福兰揪心的同时想起自己的爹娘,如果她出了同样的事,无疑她爹娘也会这么做,或许比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