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半大小子一看她真撞,急忙去拉,也不知道他们拉没拉到她,反正这时只听“哇”的一声,她手里的婴儿滑到了地上。
头重重地着地了。
黄菊花扎煞着两只手,大张着嘴不动了。
那两个半大小子也看着地上的婴儿怔了片刻,忽然俩人撒腿就跑,边跑边叫:“三嫂子把孩子摔死了!”
等陈胜军众人跑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断气,黄菊花呆呆地抱着孩子坐在地上。
可怜的孩子,才刚满月就被自己的亲娘结束了幼小的生命。
“啊……啊……”破旧的土坯屋里传出黄菊花的惨叫声。
这下陈家人名正言顺地羞辱黄菊花了,陈胜利命大家脱光她的衣服,绑在骡子上拉到她娘家,一路看热闹的人竞相追逐,个个比看大戏都激动。
孩子死了,她到底是不是陈胜军的种也成了谜,当然也没人再关心这个谜了。
他们就顺利离了婚。
陈家满满一大家子人,如今就剩七零八落几个人了,白氏在床上躺着哼唧,小宝趴在奶奶怀里呜咽,那屋的陈胜军趴在被子上发呆,陈胜利也躺在床上哼唧着腰疼,边悲戚着弟兄三个的命运。
只有周福兰心情大好。
她拿起笔,开心地给何争鸣写信。
她在信里说,我离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们好惨,我好爽!
周福兰留下红娟是对的,红娟不仅自己能干,还眼里揉不了沙子,不许别人比她干得少,而且,她很看重自己是周福兰妯娌的关系,主动帮周福兰管理窑厂员工,事事替周福兰考虑。
这几天老爷子葬礼,窑厂全靠她帮忙照理着了。
这天一早周福兰来到窑厂,不出意外她开了办公室门就看见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一封信。
她弯腰从地上拿起那封信,嘴角抑制不住地笑着,但没舍得拆开,她要晚上回家藏在被窝里细细的看,慢慢的品。
因为经过邮寄怕引起陈胜利怀疑,何争鸣就用每天天不亮偷着把信塞到门缝里的方式给她送信。
刺激又浪漫哦。
而周福兰就不用怕他收信惹麻烦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通过邮局给他寄信。
她准备,今天忙完就去镇上给他邮信。
她收拾好还没出办公室门,红娟就进来了,说:“福兰,第一批砖的客户昨天来了,我说厂长家里办丧事没法出货,让他今天来,估计一会就来了。”
福兰说:“好好,我在这等着,辛苦你了红娟姐。”
红娟哈哈笑笑转身就走。
“等等!”福兰拉住她。
塞到她手里10块钱,小声说:“红娟姐,这是你的奖金,以后我每月都给你10块钱额外奖励,也让你当这里的小组长。一会我就宣布。”
周福兰知道,啥奖励都不如钱实在。
红娟有些受宠若惊,哈哈哈笑一通,搓着那张10块的票子说:“福兰,这……太多了吧,咱俩是妯娌,我帮忙操点心不是应该的嘛哈哈哈哈哈哈……”
周福兰拍拍她的肩膀,“亲归亲,财白论得真,这是你应得的。走,去跟大伙宣布。”
得了第一笔砖钱,周福兰很是激动,这是自己重生后赚到的第一笔钱,陈胜利光出了技术指导,可没管过一点事。
所以她很有成就感。
这笔钱,她当然不会分给陈胜利分文。
不光钱分文不给他,她还暗下决心,将他的技术全部学到手,然后就能当垃圾甩掉他了。
周福兰带着那笔钱去镇上了。
她把钱存好,又把给何争鸣的信寄了,然后美滋滋地赶集去饱餐一顿,又给自己买了一堆零嘴吃。
上辈子,她都没尝过零嘴什么滋味,三个女儿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宝吃。
这辈子,她要吃个够,自己吃,也替三个女儿吃。
吃饱喝足了,中午也不回家了,从镇上回来直接到窑厂。
工人都回家吃饭了,窑厂就她一个人,很清净。
办公室冷,周福兰到窑口里挖出一盆煤块来取暖,忍不住就拆开了何争鸣的信,边吃零嘴边看信,幸福得一塌糊涂。
“你以后别找我了,俺爹娘不同意咱的事……”
“傻妮子,现在是新社会,婚姻自由,还跟以前似的听爹娘安排呀。你看上我了,我看上你了,咱俩好就行……”
“俺爹娘说你家太穷了,小姑子又多,我嫁到你家有受的气……”
“胡说,谁家种穷了,还能穷一辈子?你没听广播里说吗,改革开放了,老百姓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只要咱好好干,还愁没吃没喝吗。
我妹妹再多早晚会出嫁,还能待在我家一辈子呀。再说了,有我护着,谁敢欺负你,我打不死她们……”
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从办公室后面的窗户里传进周福兰耳朵里。
第一句她就听出来了,女孩是自己娘家近门子堂妹,周宝凤。
上辈子的她,跟自己差不多惨。
她长得跟一朵花似的,跟自己性格也差不多,乖巧又听话,去她家提亲的不比周福兰少。
但她被邻村的混蛋乔国强给盯上了,他两家地边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