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争鸣脸和手都被冻得通红,他还拉住周福兰的手不放,“你记得你说的话,尽快跟他离婚嫁给我。”
周福兰敷衍他:“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他又追问:“明天你还来吗?”
周福兰干脆地说:“不来了。”
她需要静静。
何争鸣顿时一脸落寞,“你不来我可怎么办?还是来吧,哪怕就让我看你一眼。”
周福兰抽出自己的手,小声说:“我看看吧。”
他眼里又有了光,“那我等你。”
周福兰推他:“快回去吧。”
她一转头,顿时脸色煞白:不远处停着老八。
他分明再看他们,或许为了不打扰他们才停下来的。
周福兰给何争鸣使个眼色,推他快走,边心情复杂地朝他喊:“八叔!”
老八这才踩着积雪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他看着周福兰,问:“侄媳妇,下这么大雪,你这是干啥去了?”
周福兰举举手里的药,“你侄子摔着了,我去医院给他拿药了。刚才,一个亲戚怕我路上出事,送我一程。”
往回走的何争鸣听见了,又仔细听那个男人怎么说。
直到老八哈哈笑笑说“那辛苦你那个亲戚了,送完你自己跑着回去。没事了,这就到咱庄头了,慢慢走吧”何争鸣才松了一口气。
周福兰呵呵笑笑说:“我亲戚就是个热心人,八叔,你去哪了?是不是又帮馒头西施烧锅去了呀?”
老八嘿嘿笑笑,“是哩。”
周福兰坐到车辕上,慢腾腾和老八并肩走着,给他支招,“八叔呀,我看出来了,人家女的对你也有意思,我那天都帮你们把窗户纸捅破了,你就大胆追人家吧。”
老八的大脸膛子红了,咧着大嘴说:“侄媳妇,你别笑话你八叔了,你八叔穷得那两间土坯屋,哪装得下老婆孩子呀。”
周福兰说:“八叔,这还不容易嘛,你还这么年轻力壮,又勤快能干,还能盖不起一座屋子呀。”
老八又腼腆地说:“我这也自由惯了,李寡妇家屋子太老,这一下雪太危险了,我得去她家看看。王寡妇儿子明天娶媳妇,我得给她帮忙去,白寡妇……”
“停停停,八叔,您快停吧。”周福兰拦住他。
她一活两辈子的人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了,“八叔,我问您,您帮衬这家寡妇帮衬那家寡妇,那些寡妇给你啥好处了?”
老八挠挠头说:“没给我啥好处呀,我不是看人家孤儿寡母可怜嘛。”
周福兰苦笑,“八叔,人家虽说没男人了,但是人家好歹有孩子呀,你呢,一个光棍啥都没有,你该可怜自己,对自己好点,好好操持一下自己。
我不是说那些寡妇的坏话,那些寡妇大多数是利用你,你帮衬这个帮衬那个到最后不一定落好,她们也许还跟外人一起说你坏话呐。
你要是光对一个寡妇好,再努力把自己日子过起来,新房子一盖,还愁那寡妇不稀罕你呀。”
老八挠着头不说话了,一副“我想想”的模样。
周福兰笑笑,说:“八叔,那我就快回去了,你侄子肯定等急了,有空去我家找你侄子喝酒。”
老八正想心事,就朝她摇摇手。
周福兰到家,一家人各自都回来了,聚在他们屋里,看见她都说担心坏了。
周福兰心里冷笑:担心坏了没一个人出去迎迎我,一窝子狼心狗肺。
当然,她庆幸没一个人出来迎她。
陈胜利痛苦地躺在床上哼唧着,也是真担心她:“福兰,咋到这会才来呀,我要不是实在疼得很,就去迎你了,你拿药了吗?”
周福兰把何争鸣给的药拿出来,说:“哪能不拿呀,排了好长时间的队,路上雪都没膝盖了,走得也慢,才到这会。”
白氏看到药放心了,嘴里说:“哎呀真是辛苦你了,萍萍,赶快给你二嫂子冲碗红糖水,我去洗白菜,咱今晚上熬酥肉白菜吃。”
周福兰忍着恶心帮陈胜利抹了药膏,又给他吃了内服药,药里有止疼作用,陈胜利吃了一会就不哼唧了。
好了,今天成功通关。
晚上,坐在她自己被窝里,吃着大白兔奶糖,在想明天的事。
今天何争鸣的表白令她猝不及防,她可没敢想过跟他有未来。
她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再去见那个城里大少爷了,他们没有结果的,但是感情上又忍不住劝自己,他一个城里人,孤单单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又不太会做饭,真可怜。
又想到他恳求自己的眼神,跟个孩子似的,她咬牙决定,明天还去看他,对,就看他一眼,就帮他做顿饭。
然后她就想明天如何再次脱身的事了。
雪虽然停了,但路上积雪都大半尺厚了,明天她一个女人再往外跑可找不出理由呀。
她忽然脑子一闪,嘿嘿笑了两声。
早上,她第一个起来了,这回不是就跑步了,是扫院子里的雪。
听到院子里的扫雪声,白氏透过窗户一看是儿媳妇,很是满意。
陈老头想起来一起扫,被白氏拦住,“别起,让她自己扫去。这老二家嫁过来不到一个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