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争鸣双眉紧蹙看着周福兰,轻声说:“你要说什么我懂,你觉得我是因为一时感情用事做出了那个决定,没考虑现实中的种种风险。而我,一个未经过风雨的城里大少爷,没有能力对抗任何风雨,对吧?”
周福兰看着他,认真地点头:“是。”
何争鸣也认真地说:“不是。”
周福兰定定地看着他。
何争鸣说:“你可以看着我怎么走我以后的路。”
周福兰长吐一口气,看着窗外的一片白茫茫自嘲地笑了,“我看着你?我能看你走几步呢,我们今天在这里谈心,明天也许就成陌路人了。”
何争鸣眼眸一深,伸手把她的脸捧过来对着自己,说:“福兰,我的话还没说完。”
周福兰看着他,心像小鹿乱撞。
“福兰,嫁给我。”
周福兰心跳骤停,看着何争鸣脑子一片空白。
“福兰,我等着你跟他离婚,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只要你答应以后嫁给我。”何争鸣两眼热切地看着她。
他好害怕她会拒绝他。
“福兰,答应我,好吗?”他轻轻的摇她。
要在上一世,周福兰会乳燕投林一样扑向他。可是,这一世,她的理智高于感情。
她摇头,“何老师,你不觉得你这话很荒唐吗?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们,都当彼此的过客吧。”
“什么,福兰,你怎么可以说出这句话!”何争鸣激动地责问她。
周福兰看着他轻轻一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在上游,我在下游,怎么能汇合在一起呢?”
何争鸣听到这句话轻轻地笑了,“还好,你不是因为不爱我,只是担心这些世俗的眼光。”
“不是世俗的眼光,是你的将来。你要是脱离你的圈子,娶了我一个农村女人,那你这辈子再回你的世界就难了。”周福兰苦口婆心。
何争鸣哈哈笑了,轻蔑地说:“你以为我很稀罕我的圈子吗?虚伪冷漠,尔虞我诈,虚情假意,人人带着面具而又相互嘲笑对方带着面具。”
“但那是人人都想进的圈子。”周福兰申明。
何争鸣说:“我想出来,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周福兰怔住了。
何争鸣两眼痛苦地看着周福兰,“是不是我不善表达,没有把我的内心全部呈现给你,令你觉得我很不真实,很不靠谱呢?还是你根本不相信我。”
周福兰心里乱了。
她忽然起身,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走了。”
何争鸣看着她没有动,只是在她出门的时候提醒她:“跌打药还没拿。”
周福兰停住。
何争鸣把药盒子递到她手里,低声说:“你一个走我不放心,我送你到村口吧。”
外面已经是漫天大雪了,地上的积雪也有半尺厚。
周福兰说:“不用,我有骡车。”
“等我。”何争鸣不容拒绝地转身就去角落拿了一双长筒雨靴。
周福兰还想拒绝,但一看他的眼神闭口了:这小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强硬起来跟铁块似的。
何争鸣又展开一件雨披披到周福兰身上,还仔细地把帽子给她戴好,然后锁了门去车棚牵骡子。
还没等周福兰拦住他,他就被骡子给一声长啸给吓得倒退了几米远。
周福兰忍俊不禁,“哈哈哈”笑了起来。
何争鸣看向在漫天雪花中笑得花枝招展的周福兰,忽然也放声大笑。
两个人笑着笑着走向一起,周福兰半真半假地说:“你能驯服这头骡子我就答应嫁给你。”
要知道,骡子最忌生人碰,而且脾气暴躁,生人,根本靠近不了它。
何争鸣神色凝重起来,两眼直盯着她问:“真的?”
周福兰点头。
何争鸣露齿一笑,毅然走向那头暴怒着的骡子。
周福兰为他捏了一把汗,她还以为他会拿鞭子暴打它,把它打怕。
哪知道,他轻轻靠近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跳到了骡子背上,骡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几秒钟以后才仰起前蹄“嗷嗷”怒叫着,激烈地踢踏甩动着身子,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然而,何争鸣像焊在骡子背上一样,任骡子嗓子都嚎哑了都无济于事。
最后骡子耷拉起了头,发出无奈又无力的“嗷嗷”声在原地打转。
周福兰不得不解围,“好了好了,大哥,它是骡子不是马,快点下来吧,看它都气哭了。”
何争鸣骑在骡子上,朝地上的周福兰问:“我这算不算驯服它了?”
周福兰白楞他一眼,“算,你厉害,你会驯骡子好了吧。”
何争鸣说:“不好。”
周福兰一脸不想理他,说:“快下来吧,我得赶快回去,一会天黑了。”
何争鸣看着她问:“你可以嫁给我了吗?”
周福兰被问住了。
她刚才是吃准了他驯服不了这头骡子才顺口说出来的,哪知道,这货还真把骡子给驯服了。
何争鸣两眼紧盯着她,带些幽怨地问:“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