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菊花擦擦眼泪,问:“二嫂子,是不是大哥那个没过门的媳妇来了?”
周福兰点点头。
黄菊花咬牙骂:“二嫂子,你说那老货狗眼看人低不,家里来客人了,还是咱以后的妯娌头一次进门,她该不该叫她来我屋看看我和孩子?这老货就是故意不把我娘俩当人看!”
周福兰深深地叹口气,小声说:“菊花,我跟你说实话吧,那女人一来我就跟老婆子说让她过来看看你跟孩子,老婆子说了,月子屋不干净,怕脏了她家未过门的媳妇。
啧啧,菊花,你不知道,老两口子看见那个女人喜欢得呀,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看我都哪哪不顺眼。唉!”
黄菊花听了气得差点就要破口大骂,还是被周福兰劝住了。她说:“菊花,听二嫂子的,好好吃饭,好好养身子,等出了月子再报仇。哼,咱年纪轻轻的,还弄不死一个老婆子?”
黄菊花把胸中的熊熊大火生生压下,感激地说:“二嫂子,我听你的,我好好吃饭好好养身子,看我咋收拾她!”
周福兰笑眯眯地出了黄菊花屋里。
“快坐下吃吧,一会凉了。哎呀,红娟,你这个二弟妹心眼可好了,又勤快,经常她给你三弟妹送饭。”白氏跟红娟夸周福兰。
周福兰坐下,拿起一块花糕说:“妯娌们嘛,应该的,家和万事兴。”
这话陈老两口听了大赞,白氏就笑嘻嘻地夸起自己治家有方,儿子闺女,儿媳妇都好,还教导红娟,进了门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和和美美的,不能叫邻居看笑话。
红娟耿直地问:“那为啥还不让我去看她?”
周福兰心里笑:果然快人快语。
白氏赶紧解释:“闺女,这不是因为月子屋不净,你跟我家老大过了年就办喜事,怕沾染你身上晦气。”
红娟说:“我不信这一套。”
白氏干笑两声说:“闺女,这人生大事呀,还是计较点好,等她出了月子你们再见面也不晚。”
这事就这么过去不提了,红娟不知道,黄菊花已经连带着恨上她了。
除夕夜,万家灯火,何争鸣的家里温暖如春,保姆和妈妈正在厨房忙碌,因为任盈盈要来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一个女孩来别人家里吃年夜饭意义可重大啊
何争鸣跟爸爸坐在他的书房里,一言不发。
何盛喝完最后一杯浓茶,终于说话了:“儿子,爸爸这辈子没求过人,我今天就求你一次吧,和盈盈恢复未婚关系,明年就把婚事办了,然后你们一起出国。”
不等何争鸣表态,他说出自己的为难:“儿子,盈盈以死相逼她爸爸为我作证,我才有希望力证清白。但是你心知肚明,盈盈是为了你才这么求她爸爸帮你爸爸的,你是政治家的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何争鸣看起来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在做激烈的斗争,最后,他对着空气开口了:“爸爸,对不起,我是政治家的儿子,更是我自己,我不爱盈盈,我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什么!”何盛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
何争鸣眼睛勇敢地对上父亲的目光,说:“爸爸,你们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参与,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就自己去澄清,用自己的能力为自己争取公平。”
何盛看着儿子笑了,“儿子,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呀,一点不懂官场的规则,官场上的事不是你对就是对,你错就是错啊。”
“那你就脱离官场好了,做自己喜欢的事。”
何盛皱起了眉头,“儿子,你是不是下乡半年降智了,怎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你爸爸我已经人到中年,我混了二十年的官场,你让我脱离算了,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呵呵,你……你让我无言以对。”
何争鸣摆摆手,“好了爸爸,你说什么都对。”
然后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何盛气得抓起茶杯就是要摔,最终又停在空中好久轻轻放下了。
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像他,越来越令他失望。
在厨房指挥着保姆做饭的伊秋水察觉到了父子俩的异样,她转身出了厨房来敲儿子的门。
她不动声色地说:“鸣鸣,盈盈应该快到了,你下去迎迎她吧。”
何争鸣冷冷地说:“她自己会上来。”
伊秋水哄他:“鸣鸣,你这是什么话,盈盈是女孩子,你该下去迎迎她,这是礼貌呀。”
何争鸣说:“我没礼貌。”
伊秋水被噎住了。
她推门进来了,走近他身边,仰头看着高大的儿子问:“鸣鸣,你跟你爸爸谈得不开心吗?”
何争鸣眼睛看向大大的落地窗外,默认下来。
伊秋水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了,但她是个聪明温柔的女人,她不会用丈夫的方式来要求儿子顺应他们的意思。
她轻声说:“你爸爸不是你以为的那么自私,是因为你和盈盈本来就是一对,而且,你们以前很好的呀。”
“妈,我对盈盈和对别的女孩没什么区别,我根本不爱她,所以不会再和她走到一起,请你们尊重我。”
“可是你们俩青梅竹马,又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