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翠公婆和娘家父母还在,属于横死,不能入祖坟,也不能操办葬礼,就买了一副棺材埋了。
她父母虽然恨她,但接连白发人送黑发人,精神和身体都受不了,所以当天下葬父母都没来,陈胜利和陈胜军弟兄俩用骡车拉着她的棺材,把她埋到了自家地里。
小宝还不懂什么是死亡,看着叔叔拉着母亲的棺材走了,又拉着空车来了,呆呆的也不说话。
只有白氏搂住小宝放声痛哭,跟全家人说,以后谁都得好好疼爱这个没娘的孩子。
周福兰心里冷笑一声,但她觉得,小宝没了刘大翠那个妈教唆,也许会变好。
黄菊花心虚,葬了刘大翠当天她就避回娘家了。
几天后,她才被陈胜军接回来。
进家她就一顿操作:一到天黑就用灶灰把院门撒一溜,还把自己屋门口撒上一溜。
传说这样挡鬼。
但是怕啥来啥,这天夜里,黄菊花睡着睡着忽然醒了,她听到院子里有“呜呜”的哭声,那声音一听就是刘大翠的。
“胜军!”她一下子滚到陈胜军怀里。
“你听,你听呀,外面,外面大嫂子来了……”
陈胜军正睡得死,不耐烦地说:“那是风。”
“呜呜呜……呜呜呜……黄菊花,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啊胜军,真的是她来了!”黄菊花尖叫。
当全家人都听到黄菊花的动静到她屋里看的时候,黄菊花叫得越来越惨烈,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白氏忽然惊叫:“快点拉她去医院,她要早产!”
床上,已经染了一大摊血迹。
幸亏连夜送医院了,不然黄菊花母女俩命都难保。
黄菊花在医院嚎到天亮生下了一个女孩,因为不足月,孩子小小一个。
因为太小太弱,需要用针补养,自然得花钱,白氏心疼,跟周福兰埋怨着黄菊花没用。
黄菊花因惊吓过度早产,也差点丢了命,自然也得住院几天,可把白氏给气坏了,撺掇儿子把黄菊花娘家人叫来,叫她娘家人兑些钱。
黄菊花娘家又娶了弟媳妇,当娘的也不敢拿钱出来,白氏就当场在医院跟亲家吵了起来。
黄家老太理直气壮:“我闺女生的你陈家孩子,钱就该你们出。”
白氏义正词严:“孩子是陈家的,闺女是你家的,她到了我家就不叫你娘了吗?逢年过节不给你买吃的了吗?再说,孩子不叫你姥娘了吗……”
黄家老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拍着手叫:“亲家母,你要这么说,那叫胜军倒插门我家去,孩子姓黄,这钱我一分不让你拿,我黄家人不干那不要脸的事。”
“你说谁不要脸,你说谁不要脸!”
“我就说你不要脸,我就说你不要脸,你儿媳妇给你生了孙女都不想出钱,你有脸了吗你……”黄家老太蹦着脚骂。
周福兰故意说给身边的陈萍萍听:“看这老太太那泼妇样,口口声声孩子是咱家的,谁知道是不是,大嫂子活着可是说了,这孩子准不是咱家的,她消息准确得很。”
陈萍萍看老娘被欺负正想上,一听这话张口就上:“黄老婆子,你少在这狼嚎,自己闺女啥样自己心里有数,这孩子指定是不是我哥的种呐。”
一句话把黄老婆子给噎住了。
她身边的黄家人顿了一下,一齐朝陈萍萍骂过来,陈萍萍仗着自己哥哥多,才不怕他们,也不顾小闺女的形象了,跟他们破口大骂。
“行了,萍萍你给我滚回家去!”陈胜军冲妹妹吼叫。
周福兰适时出来打圆场:“哎呀胜军,你别这么着急,我带萍萍走。”
又抱住委屈得哭起来的陈萍萍说:“妹妹,咱不管他们的破事了,咱走。”
好了,她把事挑起来了,走喽!
周福兰拉着陈萍萍出了医院,这都快晌午了,肚子也饿了。
周福兰大方地说:“萍萍,今天正好是集,咱不回家做饭了,嫂子请你赶集吃好的去。”
陈萍萍一听嫂子请客吃好的,生生把一肚子眼泪给咽回去了,抽抽鼻子说:“那行二嫂子。”
集市卖饭的摊位区很丰富,卖油条胡辣汤的,卖炒凉粉加猪血的,卖肉包子的,卖水饺的,还有卖肉丝面的。
周福兰问陈萍萍,“想吃啥就吃啥哈,嫂子带着钱呢。”
陈萍萍就说:“咱吃肉丝面吧,我看他们这面里肉丝很多呢。”
周福兰立刻跟卖肉丝面的老板说:“老板,来两碗肉丝面。”
俩人坐下头抵头吃肉丝面,周福兰还把自己碗里的肉丝夹到陈萍萍碗里。
这一刻,陈萍萍觉得二嫂子是待她最亲的人。
大嫂子嘴比蜜都甜,她没吃过她一块糖,三嫂子倒是大方,可嘴厉害,说话口无遮拦的,可烦人了。
重要,也没请她到集上吃过肉丝面。
周福兰温声说:“萍萍,我说句良心话,我看了,你三个哥哥呀,就你二哥对你最好。他当着你面不说,背后老嘱咐我对你好点,说这个家就你最小,而且你还女孩,他从小就疼你……”
一番话把陈萍萍说得又委屈起来了,她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