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炖好了,清透的汤上附着片片金黄的油花,香味弥漫整个校园。
何争鸣端着锅,周福兰拿着碗,筷子,端去宿舍吃。
周福兰把鸡汤舀到两只碗里,何争鸣把上次她喝的酒打开,这回他倒了两杯。
说:“今天我不上课,陪你喝点。”
周福兰心情大好,跟他面对面坐下,端起酒杯邀请:“来,先尝一口。”
俩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
周福兰尝了一口鸡汤,那熟悉的味道令她心里一疼:想到姥爷了也想到上一世三个女儿了。
三个女儿从出生谁都没喝过一口鸡汤,虽然她在陈家一年做好几次,但她和三个女儿都没份。
“哇,真好喝,我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头一回喝这么好喝的鸡汤!”对面的何争鸣欢叫。
周福兰回过神来,得意地一笑,“尝尝肉,更好吃的。”
何争鸣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鸡肉填进嘴里,嚼几下就叫好吃,“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
周福兰开玩笑,“当然了,御厨水平。”
“御厨果然名不虚传,皇帝就是有福呀。”何争鸣也开起了玩笑。
“要不都争着当皇上。”
“哦,原来都争着当皇上是因为这鸡汤啊。”
“哈哈哈……”俩人开心大笑。
周福兰看看空酒杯说:“哎,要不要再开一杯!”
何争鸣笑笑,拧开酒杯盖又给彼此倒上一杯,称赞她说:“果然你们山东女人都豪气,酒量这么好。”
周福兰摇头笑笑,“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豪气的资本,我是活明白了。算了不说了,喝酒,喝了这杯就不喝了,吃肉。”
周福兰每吃一口鸡肉就觉得她在和三个女儿一起吃,她吃得很认真,很温柔,也吃得饱饱的。
这样才对得起她们。
何争鸣一连喝了两碗鸡汤,还意犹未尽,他给她提了个建议,“福兰,你这么好的厨艺,开一家饭店多好,不是我说,就你这水平,去我们京城都爆火。”
周福兰微笑说:“开饭店没那么简单,以后再说吧。”
何争鸣问:“干嘛以后再说呢,现在就可以呀,你看,你们镇上才两家饭店,那菜味道可都是家常菜品呀,跟你没有可比性。”
周福兰脖子一歪,“我手头有赚钱的营生,得趁着这两年能捞多少捞多少。”
要干窑厂真的是刻不容缓,因为再过几年私人小窑厂就没有生存空间了。
听说她一个小女人要干窑厂,何争鸣被她震撼了,这个年代,别说农村女人,就是城里女人做生意的都不多。
他问:“窑厂好像不是女人干的活呀,就算你当老板,也得懂技术什么的吧。”
周福兰挑挑细长的眉毛,“有人懂。”
何争鸣感觉这个小女人精得很,不会吃亏。
他就不再多问了,他只关心,以后怎么样才能经常见到她。
他就问:“以后怎么样才能经常见到你呀?”
周福兰被他问住了,两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啊。”
何争鸣斗胆说:“要不,以后你每周都来我这里给我做一顿饭,咱们一起吃?”
周福兰从心里愿意,她就提要求:“那你得每周都买肉。”
何争鸣笑出一口白牙,“好!好!好!”
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周福兰挎起包说:“那我就回去了,你喝了酒就休息会吧,再见。”
“你也喝酒了,路上慢点。”何争鸣送她到校门口。
周福兰看看校门外,催促:“你回去吧,被人看见不好。”
何争鸣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那双鞋垫来,想看他热爱的古董一样两眼盯住死死地看。
但周福兰一出校门,就遇上了一个熟人,他是陈胜利一个堂叔,排行老八,村里人都直呼他老八。
他人虽然长得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的,可是架不住家里弟兄多,穷,就没娶上媳妇。
如今快四十多了,还是孑然一身。
可能是打光棍久了,打到炉火纯青了,或者是天赋异禀,反正附近方圆几十里地,哪个村有寡妇他都知道。
并且那寡妇多大,家里有什么人,几个孩子都一清二楚。
碰上家里没有公婆的寡妇,他就上阵了,到人家家里啥活都干,出粪,修屋顶,地里的脏活累活都揽下来,干完活就走,饭都不吃人家的。
镇上有个寡妇开了一家馒头店,不光做馒头,还做花糕,生意很好,老八一到农闲就去给人家寡妇烧锅。
大冬天里,他只穿一件秋衣,坐在馒头房里呼呼拉风箱,一天都不带闲着的。
都问他这样图个啥,不如单对一个寡妇好,将来或许人家被打动嫁给他了。
他则说,自己打了几十年光棍了,不习惯有媳妇有孩子,怕照顾不好她们,不如到处做好事……
但他这个光棍跟一般光棍却不同,一般光棍在村里人人嫌弃,甚至把他当贼防着,但他则在村里人人敬重。
举例说明,村里一个儿子不孝顺,让他媳妇蒸馍蒸两样,一样白馍他跟媳妇孩子吃,一样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