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吮着糖,心里问前世那三个女儿:孩子,妈妈在替你们吃糖,你们觉出甜了吗?
“妈妈!”
“妈妈!”
“妈妈!”
不错,是她那三个可怜的女儿,她们就站在她床头。
她惊喜地搂住她们,“我的宝贝,你们怎么来了……”
“妈妈,我们从来没离开过你呀,你吃糖了,我们好开心。”三张可爱的小脸甜甜地看着她。
周福兰喜极而泣,“对对对,我三个宝贝没离开妈妈,你们就在依附在妈妈身上,妈妈才能有右臂的神力,还有现在的聪明智慧哈哈哈……”
“格格格……”三个女儿也笑出声。
“对了,妈妈给你们吃糖,你们吃。”周福兰伸手从枕头下拿出糖给她们。
她们摇摇头,“妈妈,你吃我们就能吃到,你吃。”
周福兰吃惊地问:“妈妈吃你们就能尝到味道?”
三个小女孩说:“是呀,妈妈今天中午吃了红烧肉、排骨,可香了。”
周福兰吃惊之余想到何争鸣,羞涩地笑着把她们紧紧搂在怀里。哽咽着说:“那以后妈妈光吃好的,你们想吃什么就告诉妈妈,妈妈替你们吃。”
“你想吃什么我们想吃什么。”
“好好好,妈妈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且多多的吃……”
“那妈妈吃糖。”
“嗯,好好好,我吃糖,我吃糖。”她剥了一块糖填进嘴里。
“嘻嘻嘻……”她们的笑里甜极了。
“哈哈哈,真甜,吃完妈妈再去买。”她跟孩子们承诺。
“嗯,好的妈妈,我们每天都要吃大白天奶糖。”
“好好好,妈妈肯定每天让宝贝们有大白兔奶糖吃。”
“福兰!福兰!”陈胜利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周福兰一惊醒了过来,床边什么都没有了,怀里也没有了,屋里漆黑一片。
原来是梦。
“你说梦话了吧!”外屋陈胜利问。
周福兰擦擦额头上的汗,咂咂嘴回应他:“是说梦话了,没事,睡吧。”
很快外间又传来陈胜利的呼噜声。
周福兰觉得那个梦很玄,她拉开灯绳,去看枕头底下的糖,差点惊叫出声:旁边有一张剥掉的糖纸。
这绝对不是她之前剥掉的一张,那一张她已经偷着用火柴给烧了,因为怕被发现她吃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很金贵的,只有城里人能买到。
她眼泪哗地流下来了,抱紧自己的身子呜咽:“宝贝,你们果然没离开妈妈,你们又回到了妈妈身上,妈妈爱你们,妈妈替你们报仇,替你们吃好吃的……”
要想吃好吃的,得有钱才行,周福兰下定决心,年后一定好好经营窑厂,赚到钱穿好的吃好的,让三个女儿享受她们上一世没享受过的人间富贵。
就在周福兰久久不能入睡的时候,何争鸣也失眠了。
周福兰令他心动又好奇,感觉她身上不仅仅有着成年女人没有的率真,又有着成年女人没有的沧桑感。
她突然的眼泪令他猝不及防,也令他心疼,他不知道她心里经受着怎么样的伤痛,反正他能感受到她的痛。
何争鸣想:她恨她婆家人,肯定她婆家人伤害她至深,那我能帮她离婚吗?
这样一想,他一阵激动,下意识问自己:你帮人家离了婚,你娶人家呀?
他这话刚问出,另一个自己就答:可以呀!
他马上又笑了: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愿意娶人家愿意嫁吗?
然后他又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的将来,他心顿时沉到谷底,烦躁地拉上被子蒙住头。
第二天早上,整个陈家村的人都知道小宝偷他二婶的钱,偷他三婶的手表的事了,小宝一夜之间成了过街老鼠……
大人们都不让孩子跟他玩了,他去找谁家的孩子都被大人告知没在家,不准他进家门。
刘大翠得知气得要吐血,跑到白氏屋里告状,说是老三家把这事给说出去了,还咬牙说,儿子偷手表的事说不定就是老三家搞的鬼。
这话激怒了老两口,白氏朝刘大翠叫:“老大媳妇,把你惯上天了是吧,明明是你孩子偷了人家东西,你还胡说八道的冤枉人家。
老三家可是大着肚子呀,你就下死手跟她打,还说那些混账话,你像个当大嫂子的人吗,我要和你一般见识,早就撕你嘴了!”
刘大翠本来气冲冲告状的,反被抢白一顿,顿时又羞又气,委屈地大哭着数落:“娘,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跟胜红,偏心小儿子小媳妇,可是也不能理都不论了吧,不能把老大家委屈死吧……”
白氏老两口子因为刘大翠说三儿媳怀的野种,心里窝火着呢,想着过几天再说这事,也顾忌刘大翠这个体面媳妇的体面。
哪知她竟然不领情,反而说自己偏心老三家,她气得捶胸顿足,“老大家,你自己也有儿呀,你拍拍良心眼,我啥时候偏向老三家了?
我仨儿子都一样看待,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一碗水端平。你要是觉着我偏心了,那行,我白氏当不起你刘大翠的婆子,以后咱娘俩谁都不认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