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菊花,别打了呀,你俩可别打了!”周福兰嘴上劝着,手上随便划拉着假装拉架。
“菊花!”陈胜军闻讯跑进来了。
一看自己媳妇满脸的血,他抓住刘大翠就给甩到了地上,把媳妇护在身后。
这一幕正好被冲进来的陈胜红看见了,大叫一声:“胜军你敢打你嫂子!”
一拳砸到了陈胜军脸上。
弟兄两个扭打起来。
矛盾升级。
老两口在那屋听见也跑进来了。
“哎呀我的个老天爷呀,翻天了,这个家没法过了……”白氏看见厮打的两对夫妻拍着手大叫。
“都给我丢手!”陈老头像只狮子一样怒吼。
两个儿子从小怕父亲,一听都住手了,可是两个儿媳妇此刻都杀疯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又扭打到了一起。
“哎呀大翠你个憨货,你弟媳妇怀着孩子呀。”白氏过来拽刘大翠的胳膊。
陈胜红也趁机拽开刘大翠,死死护住了媳妇。
陈胜军也把媳妇护在身后,防止她们再撕打到一起。
此刻俩人都跟鬼一样吓人:黄菊花满脸是血,袄罩被撕烂了。
刘大翠头发被撕掉一绺子,秋衣领子被撕烂了,一身的泥。而且,她胸……还被袭击了。
所以俩人就是被迫分开了嘴里还骂着,都骂得口吐白沫。
陈老头怒喝两个儿子:“把你们的媳妇都领自己屋里去!”
陈胜军和陈胜红各自抱住自己媳妇出了周福兰的屋,留下老两口子气得浑身发抖。
周福兰冷眼旁观着陈老头,这老头可是心脏不好啊,此刻脸发青,嘴发紫,明显要犯病。
白氏注意到了,惊慌地扶着他坐到凳子上,慌慌地说:“老头子,你可别生气哈,你不能生气,我给你拿药去。”
说罢踮着小脚跑出去了。
周福兰假意劝公公,还给他倒了杯水。在他耳边小声说:“爹,说句不好听的,这俩人不值当你生气,刚才俩人打架就打架吧,还比着骂你跟我娘,把我气得呀……”
这下差点把陈老头给气过去。
还好白氏拿着药跑回来了,喂他吃了药,周福兰跟婆婆一起扶他回屋了。
晚上,陈老头气得饭都没吃,早早躺到被窝里,老大和老三都来到老两口子屋里交涉,陈胜利去当和事佬,周福兰去吃瓜。
陈胜红黑着脸说自己媳妇被揪掉头发,被抓了胸,不能就这么算了,老三家得赔医药费。
陈胜军咬着牙说,他媳妇脸被抓花了,毁容了,而且他媳妇还是孕妇,或许孩子也受惊了,老大家得领着自己媳妇去医院。
老大和老三说着说着又要厮打到一起,被陈胜利呵斥开了。
陈胜利因为会挣钱,在这个家里很有话语权,他就跟大哥和三弟说:“都是自家人,打了就打了,各自出钱看病去,难不成还讹上对方不成!”
陈胜军心里憋屈,一下子红了眼睛,呜咽着说:“都是一家人,我本不想掰扯,可是大嫂子她太过分了呀,她竟然骂菊花肚子里是野种……”
陈胜利说:“那不菊花也骂大嫂子全家都是野种了吗,骂人又不是真的,以后这话不许再提。”
陈胜军擦擦眼泪问:“那我问爹娘,大嫂子要是再说这话咋办?”
陈老头阴黑着脸说:“她再说把她嘴打烂再撵出刘家门。”
一屋子人都怔了一下。
老爷子可是人狠话不多。
陈胜红张张嘴也没敢说什么,最后就这么散了。
周福兰和陈胜利回自己屋里,陈胜利赶忙又给周福兰端来洗脚水让她泡脚,自己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等着她泡完自己泡。
同时跟她分享着窑厂的事。
他说:“这不窑厂安排放假了,原来的老板真够意思,今天和我说,放假前让我跟他一起去镇上,买些年货发给窑厂的工人。他呀,准备给每个工人发一个猪肘子,再一人发二斤红糖。”
在这个年代,猪肘子和红糖绝对是奢侈品。
周福兰跟陈胜利一起夸赞那窑厂厂长。
他们合同上虽然写着这窑厂是陈胜利和周福兰的了,但过了年他们才正式接手,现在窑厂厂长把自己进的原材料用完,把窑厂的砖卖完以后才算他们的。
周福兰问陈胜利,“过了年咱就开工了,这期间你跟厂长多学习学习,对了,哪天你安排一下,咱请厂长吃个饭。”
陈胜利嘿嘿笑笑说:“我也有这个想法,这不正要跟你商量呢。那我明个问问他,看他哪天有空。”
周福兰说行。
她眼珠子一转,趁机说:“那这样吧,情客得有酒,你忙,没空张罗,明个我去商店买两瓶酒吧,先买好放着。”
陈胜利说:“行行行,反正大冬天又没活,你兜里又有钱,去镇上玩去吧。对了,叫萍萍跟你一块去。”
周福兰忙摇手,“不用不用,萍萍人家有一块玩儿小闺女作伴,我就不讨人嫌了,我自己骑车去就行了。”
陈胜利结婚,专门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平时都是他骑着上下班,这会就说:“那明天我跑着去窑厂,车子丢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