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一拐进胡同就听见泼妇对骂声,周福兰定睛一看,是自己婆婆白氏和一个胡同的邻居夏四婶对骂。
周福兰乐了。
夏四婶就是那个上吊死去媳妇的婆婆,她也是个恶婆婆,她儿媳妇就是她逼死的。
还有,上一世,这个夏四婶跟白氏臭味相投,相互传授磋磨儿媳妇的经验和技巧,周福兰没少受她的毒害。
白氏跟夏四婶打架那是老财主碰上暴发户,硬碰硬啊!
女人吵架男人自然不能掺和,于是白氏旁边只有刘大翠和黄菊花,男人们都在家里没露面。
周福兰跳下骡车过来了,她做出一副劝架的姿态拉住白氏,拖着长腔劝解:“娘,这是干嘛呀,远亲不如近邻,可别伤了和气。”
又朝夏四婶说:“婶子,我刚嫁过来,年轻也不会说话,你们就给我个面子别吵了。”
夏四婶指着白氏说:“你问问你婆子是谁先骂人的,她好好的跑到我家来骂,这不是骑到我头上拉屎嘛。”
周福兰做出不谙世事的模样问白氏:“娘,你为啥跑到人家家里骂呀,那人家要不还嘴不是怕了你嘛。”
夏四婶被说到心坎上了,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她可不能怕了这个白老婆子,不然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白氏咬着牙叫:“她那死去的媳妇在大喜日子就上了你的身,那晦气到现在都不散,搅合得全家都不痛快,我骂她咋了。哼,媳妇活着的时候把人磋磨死,这会又充好人护媳妇,要不要脸呐。”
夏四婶一蹦三尺高:“你哪个狗眼看见我磋磨媳妇了,你还说你养汉子了,还生私孩子了……”
这嘴够毒哦,白氏听了气得额头的青筋筷子粗,一捋袖子上前抓夏四婶的脸。
夏四婶儿媳妇没了,俩闺女在呐,哪能看着娘被打,何况两个闺女都是能骂能打的主,所以看白氏冲过去都冲上来……
黄菊花大着肚子不能参加战斗,刘大翠才不会因为婆子豁出去跟人真打,落个泼妇的名声多难听呀。
所以她只是上前拉架。
周福兰呢,对自己婆婆和都夏四婶有仇,正好看狗打架。
她假意上去帮着白氏撕打夏四婶母女三人,其实是花架子,一点作用没起。
白氏再狠戾,可双拳难敌四手啊,何况对方是六手,几个回合下来白氏就吃了大亏:脸被抓了几道子,血淋淋的。
脑后的发髻被撕扯开了,银簪子掉地上了。
白氏气得骂三个儿媳,“你们仨都是吃白食的吗,都给我上!”
黄菊花大着肚子可不敢上,只能扯着嗓子骂,刘大翠义正词严地“谴责”母女仨。
白氏气得咬牙,没一块能用到刀刃上的好钢。
忽然,周福兰出手了,她用右手抓住夏四婶,把她轻轻往两个闺女身上一耸,娘仨“啊啊”着飞出两米多远,然后叠罗汉似的倒在地上。
众人皆惊。
短暂的愣怔后,白氏大喜,拍着双手冲母女三人笑:“摔疼了吧,报应来了吧,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是吧,我老婆子也有帮手,我三儿媳妇厉害着呐……”
可不是厉害,进门当天就把她打了,但这会她忘了,只有儿媳妇为自己报仇的痛快。
这一下子摔得厉害呀,周四婶娘仨半天缓不过劲来,等她们从地上爬起来,白氏一家早上住院门了。
这下子,周福兰立了大功,三儿媳大着肚子不参战可以理解,更人家何况嘴利落,把周四婶娘仨给骂得不轻。
唯独大儿媳最没用,白氏回家把她狠狠训斥了一通。
刘大翠是个面面俱到的人,见人先笑,谁都不得罪。而且她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人又收拾得利索,整洁,村里人夸媳妇都拿她当例子。
白氏最喜欢听邻居们夸她大儿媳妇,在家对大儿媳妇也是温言软语的,比对自己闺女还好。
这还是头一回责骂她。
刘大翠这个被公婆、男人捧在手心里的人突然遭到这待遇,她受不了哇,回到自己屋里哭得肝肠寸断。
但是也只有男人和儿子围着哄她,没一个人过来宽慰一下她。
白氏屋里可热闹了,除了老大四口,全家人都围在她屋里。
黄菊花和周福兰尽显孝顺,一个帮白氏梳头,一个帮白氏擦洗脸上的血道子,嘴里还骂着夏四婶母女。
听说是三嫂子把敌人打败的,从玩伴家回来的陈萍萍对周福兰的火气瞬间消失了。
倒是白氏把闺女给骂了一顿,说她就知道出去疯玩,老娘被打了她都不知道。还嘱咐她以后不许跟周四婶俩闺女玩儿。
陈萍萍撇嘴:“我才不跟那俩泼妇玩呢,等着吧,让她们当老闺女。”
白氏就开始跟闺女夸周福兰了,“关键时候还是你三嫂子给娘出气了,以后好好跟三嫂子处。”
这黄菊花因为早上刚跟刘大翠闹翻了,正想拉拢周福兰,也跟着夸周福兰:“二嫂子你可真厉害,一下子把那娘仨给捣飞了,你那一招呀,比武林高手都牛。要不是我大着肚子,我非跟你学习学习不可。”
周福兰掩饰:“哪有哪有,就是赶巧了,她一推搡老婆子正好她砸在俩闺女身上,她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