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利是个爱面子的,自己好歹算是有钱人,走到哪都被高看一等,娶媳妇高彩礼都拿了,这回门总不能太寒碜吧。
他就跟白氏说:“娘,她爹娘不给她嫁妆是她周家丢人,我三天回门空着手是咱们陈家丢人,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陈老头也说老婆子:“二小说得对,咱不能跟那破落户一般见识,赶快拿钱让孩子去镇上买东西去。”
白氏还是不想拿,被陈老头黑着脸呵斥一句才肯拿出10块钱来。
阴恻恻地说:“就这么多,你嫌少你想办法去。”
陈胜利火起:“娘,你打发要饭的呀,我这些年给家里挣多少钱了,家里这一院子新屋子都是我盖的呀,我钱被偷了问你要个钱就这么难啊!”
他这么一嚷嚷,满院子人都听见了,刘大翠和黄菊花又跑过来吃瓜。
周福兰也过来听个明白。
白氏在家当了这么多年的霸主,被儿子吼了很没面子,又气着儿媳妇进门惹这么多祸事,她气急叫:“二小,你吼啥吼,你还真是娶了媳妇不要娘啊,因为给丈母娘买东西就冲娘嚷嚷,你真有出息呀你!”
“明明是你不通情理,该办的事不办,别胡乱给我按罪名。我跟你说,要不是我钱被偷了我会问你要钱呀!”
“你钱被偷也不怨你老娘啊,又不是老娘偷了你的钱!谁知道偷钱的是哪个王八羔子,反正我生的孩子是不会偷,要偷也是外姓人。”
白氏暗指是周福兰,她总觉得这事蹊跷。
陈胜利恼了,脱口而出:“娘你别乱猜,偷钱的不外是那两个人,不会是我媳妇。”
刘大翠和黄菊花脸一下子红了。
刘大翠冤枉死了,我真没偷钱。
黄菊花冤枉死了:我真没偷钱。
刘大翠多会来事呀,她干笑两声,进屋用大嫂的地位责怪陈胜利:“他二叔,看看你,今天是你小两口子回门的大喜日子,在这吵吵不叫邻居笑话嘛。”
陈胜利被她一说,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就呼呼喘着粗气别过脸去。
刘大翠又叹口气,“爹,娘,他二叔丢钱我跟胜红也很难受,可是我敢对天赌咒,这钱我可一分没拿。
我要是刚嫁到这个家不久你们还可以怀疑我,我都嫁到陈家五六年了,我可是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人,不像那没皮没脸啥事都干出来的人。”
这口气她憋了一夜,终于说出来了。
黄菊花还能听不出来她骂自己?霎时,她脸像着了火,两手一叉腰,挺着肚子破口大骂:“没皮没脸说谁呢,我看就你没皮没脸,二哥这钱就是你偷的,你看见人家的屎都想尝一口,看见二哥有钱能不惦记……”
天呐,这是装都不装了,刘大翠听了气得肺都炸了,她指着黄菊花的额头说:“他三婶,你这是红口白牙冤枉人呐,你看见我拿他二叔的钱了吗,你看见了吗?今天你要不说明白我跟你没完!”
黄翠玲鼻子一嗤,嘴唇一咧,“你偷会叫我看见?”
刘大翠气得腿一软,扑通坐到地上,拍着地面对着天空高喊:“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看看,谁偷了钱打雷劈死她吧!”
黄菊花也拍着两手对着天空高喊:“就是就是,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谁偷了钱打雷劈死她!”
周福兰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这一嚷嚷,一个胡同的邻居们都凑过来了,白氏尖声呵斥住俩儿媳妇,让俩儿子都快点把自己媳妇弄屋里去。
两个女人都被自己男人硬拉回屋里了,但一个哭着喊冤枉,一个叫着贼喊捉贼。
这下子刘大翠和黄菊花算是结下梁子了。
这时周福兰上前挽住陈胜利的胳膊,温声软语地说:“胜利,看看你这脾气,跟咱爹娘嚷嚷个啥呀,不就是回门嘛,有钱就多拿东西没钱就少拿东西,不能让咱爹娘作难。走,咱们就空着手去,中午还能不管咱饭了。”
这话可把陈老头跟白氏惊了一下:她这么好说话?
陈胜利看媳妇这么贤惠更愧疚了,倔强地朝娘伸出手:“给我50块钱就走。”
陈老头硬是逼着白氏拿了50块钱给陈胜利。
拿了钱,小两口赶着骡车去镇上买东西了。
哪知道,到镇上陈胜利直接去商店买烟买酒的时候,被周福兰拦住了,说吸烟喝酒不好,不买。
陈胜利又去买营养品的时候周福兰又说,庄稼人吃啥营养品呐,不实惠。
陈胜利懵了,问她:“那你说买啥呀?”
周福兰说:“就买点糖果糕点就行了,到时候亲戚邻居们去了得给大伙散糖。”
陈胜利一听太简单了,“那不得给岳父岳母买些像样的东西吗?”
周福兰反问:“岳父岳母给你什么了?他连一分钱随身礼都没给我,咱凭啥给他买东西。”
陈胜利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自己娶了个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媳妇呀,刚嫁过来就跟自己一条心了。
周福兰一推他说:“就这么定了,走,去地摊上买点糖,买点蛋糕就行了。”
周王庄周白起家里正热闹非凡,亲戚跟近门子都拿着喜礼和喜钱来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