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坐在马车里,听到了十分耳熟的一句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等顾汐撩开帘子看的时候,另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
“胡说八道!这路明明是我家修的,这树也是我家栽的!”骑在马上的宫宸萩大声道。
这话一出,把双方都整蒙了,场面一时显得有些寂静。
对面为首的大汉粗狂凶悍的脸有些僵,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知道,就是随便说说。”
“诸位壮士,我们就是打此路过,还望通融一下。”一个商队领头见此,向前抛出一袋鼓囊囊的银子,“带兄弟们喝些酒。”
“老大?”
后面的土匪们明显有些异动,可为首的汉子抬手接住钱袋,然后反手又扔了回去,“钱我不要。”
商队众人生怕对方下一句就是要人,虽然他们人多不怕,可能不动手是最好的。
大汉视线往后放,“寨里兄弟成亲,没花轿,我看这马车就挺好。”
宫宸萩断然拒绝,“不可能!”这可是他十岁时的生辰礼物,怎么可能给别人!
双方谈不拢,很快便动起手。
但两边大多数人都是只会些拳脚功夫。
尤其是土匪那边,只有领头的大汉会武功,但武功十分不错,商队这边甚至要五个会武的才能勉强拦住。
商队这边护卫不少,分出一部分去打斗,还有另一部分在守卫货物。
顾汐也出了马车,饶有兴致的看着双方打架。
“今天这事儿有点怪。”
“是啊,这胡林山的土匪向来只劫商队,而且只图财不害命。”
“可这次竟然不要钱,盯上马车了,真是奇怪。”
顾汐听着耳边的讨论,眼睛看向场中,这武功路数有些眼熟啊。
大汉找准时机,突破五人的封锁,直冲马车而去。
前方的宫宸萩自然不乐意,抬手抽出腰间软剑。
这位看上去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稍微抵挡两下。
可双方实力不对等,几招之后,大汉长剑一扫,宫宸萩要想不受伤,就只能避开。
眼看马车近在眼前,大汉也不想再跟小少爷纠缠,可就在他顺势收招的时候,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气流,裹挟着他的剑往人胸口刺去。
大汉大惊,用尽全力收回长剑,甚至内力反噬口吐鲜血。
可即便如此,长剑也从宫宸萩的手臂划过。
一切发生得极快,顾汐视线转向左侧林中,眼眸微眯。
“少爷!”
“大夫呢?”
“贼人,该死!”
比这些更直接的,是一道剑光。
一身黑衣的男人从后方疾驰而来,浑身杀意四起,招式凌厉,打得大汉节节败退。
“叮——”的一声。
原本刺向大汉心口的长剑被一柄简易飞刀打偏,堪堪擦着对方胸口而过,连带着划伤了手臂。
黑衣人目光锐利,而后快速来到宫宸萩身边。
手臂缠了圈白布,脸色苍白的宫宸萩露出一丝笑意,眼眸亮晶晶的,“涣澪哥,你回来啦!”
宫涣澪点头,冷峻的脸上满是警惕,“少爷小心。”
被警惕的顾汐在距离对方两米的位置站定,笑道:“宫少爷,这人可否交给我?”
宫宸萩收回看向左侧林中的眼神,暼了眼鲜血直流,正伺机逃跑的大汉一眼,点头,“当然可以。”
左右这人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也无甚大用,与其一剑杀了还不如送个人情。
宫涣澪蹙眉,但并未多言。
“多谢。”顾汐看向大汉,“跟我走吧。”
大汉不动,还在暗中观察逃跑路线。
顾汐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扭头,“你是想死在这里?”
大汉僵住,眉眼间的焦急之色越发浓郁。
踌躇过后,还是跟上了顾汐。
顾汐领着人上了马车,然后从柜子中拿出一瓶伤药放在小桌子上,“先上药。”
大汉满脸警惕,不发一言。
顾汐不强求,上下打量人,目光最终定格在对方腰间,那里坠着一个与其格格不入的精致荷包,其上的花纹很是眼熟。
“千山派的?”
大汉怔住。
——
两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到了一个小镇,直接包下了镇上最大的客栈。
吃过晚饭之后,顾汐带着大汉敲响了宫宸萩的房门。
“聂姑娘。”宫宸萩开门,见到跟在顾汐身后好似侍卫一般的人,不由诧异,但也并未询问,而是侧身道:“请进。”
“坐。”宫宸萩先是请顾汐落座,然后看向抱剑站立的人,“涣澪哥,你也坐。”
倒了三杯茶,分别放好之后,宫宸萩好奇道:“聂姑娘到访,不知何事?”
“于渊,说吧。”
“是。”于渊上前一步,粗狂的脸上露出一抹愧疚,“宫少爷,实在抱歉,之前伤了你。”
宫宸萩没说话,静等下文。
“我媳妇病了,找大夫也治不好,然后有人来找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