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拖拉机,踩下油门,轰隆隆地把拖拉机开走了。
化肥厂侧门旁边值班室的灯也关了,一切归于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这都是表象,那个对莫离拖拉机动了手脚的黑影悄悄从化肥厂的牌子后面钻了出来,潜到值班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值班室的门再度开了,秃子拿着一把手电筒,低声说:“走。”
两人打开化肥厂的侧门,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化肥厂,姜瑜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大量的化肥都在春耕时卖了出去,此刻,化肥厂的库房里显得很空旷,只有最西侧那一角堆了一面墙的化肥,堆得很高,都快触到化肥厂高高的屋顶了。
秃子和那人走进了库房,把手电筒搁在窗台上,然后走到堆化肥的一角,摸索了半天,找准了其中一袋,两人齐心协力,将那袋化肥给搬了下来。
接着秃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的小刀,问旁边那人:“老谢,莫离那边都处理好了?”
老谢看着秃子划开了化肥袋,笑嘻嘻地说:“你就放心,我把他的刹车给弄坏了,等他开出城,出个车祸啥的,大半夜又没人看见,等天亮被人发现,他早没气了。到时候,公安再在他的车上搜到那一袋毒、品,这下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莫离携毒、品潜逃出了车祸,车毁人亡。”
老谢得意地张开了双臂,兴奋地说:“莫家师徒就是这起毒、品走私案背后的主使。莫离、莫问都死了,只剩个一问三不知云里雾里的莫云道人,他什么都不知道,翻不出什么花浪,也牵扯不到咱们身上,你就别担心了。等公安再把交易市场一网打尽,抓几个小喽啰,这起毒、品走私案就圆满落下帷幕了。他们该抓的人抓了,该缴的毒、品、文物古董都缴了,这案子不就尘埃落定了,跟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安排确实是绝妙,秃顶点头:“安排好了就行。明天莫离就会被公安发现,届时他们肯定会来搜查,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来把这尾巴扫干净了。”
说着,秃顶从那袋打开的化肥袋中扯出了一个包装完整脸盆那么大的塑料袋子,抖了抖,把上面沾着的尿素化肥的颗粒都抖落了下来,再将袋子放到了一边,然后将散落在地上的化肥都扫进了化肥袋里,抬到墙角,杵在那儿。
看得出来,两人没怎么干重活,只这一下,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拍着胸口缓了两口气,秃顶转身寻找放在地上的那个塑料袋子,但地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秃顶惊呆了,他马上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手电筒,对着地面一阵仓皇的乱晃。
老谢见了不解地问:“建新,你这是干嘛,发羊癫疯呢?”
秃顶焦急地说:“看到装毒、品的那个袋子了吗?”
“刚才不是你在拿吗?”老谢意外。
秃顶暴躁地说:“我刚才就把它放在这里,然后咱们把化肥袋抬到了墙角,再回来找,就没有了。”
老谢明显不信:“这里就咱们两个人,那么大团东西,难不成还会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秃顶横了他一眼,非常不爽地说:“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不成?你刚才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再说,这地方就这么大,那么大个袋子,我往哪儿藏去?”
老谢也不高兴:“只有你碰过那个袋子,它现在不见了,你说是怎么回事?”
秃顶虽然很不高兴,很暴躁,但到底还有理智。他深吸了一口气:“行了,别吵了,先找到东西。不把这东西找出来,回头公安搜出来,你我都要完蛋,而且找不到东西,也没法向林哥交代。”
这倒是,老谢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两人暂时摒弃嫌隙,打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找了起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那袋已经放到了墙边的化肥也倒了出来,翻过来覆过去的找了一遍。
但还是没有,那个袋子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翼而飞。
老谢和秃顶的脸色都极为难看,两人站在空旷的仓库里出了发了几分钟的呆,最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会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拿了?”
他们俩跟莫问有来往,见识过不少玄妙的事。
这种事对普通人来说总是恐惧大过一切,尤其是这袋子东西事关他们的生死。
秃顶摸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狠狠地一跺脚:“妈蛋,不管了,走!”
老谢连忙拉住了他:“真不找了?”
“你上哪儿找去?”秃顶斜他。
老谢手在发颤:“万一明天被公安搜出来怎么办?听说他们养了条什么狗,鼻子非常灵。”
秃顶狠狠一咬牙:“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赶紧跑啊。”
两人齐齐出了仓库,飞快地跑回了值班室,从床底下翻出一床打满了补丁的棕色旧蚊帐。秃顶用力将打在蚊帐上的几个巴掌大的补丁通通给扯开了,一叠十元的纸币像雪花一样飞了出来,撒了一地。
两人赶紧将钱捡起来,塞进口袋里,又拿了两件衣服,团了团,拔腿就冲出了值班室,刚走到门口,外面忽然出现了两个打着手电筒的公安。秃顶和老谢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