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到处借钱。这邹志国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晓得求人借钱的难处啊。
“既然如此,三丫看病的账也先记上呗,下个月一起结。”姜瑜随口就说,反正都欠了一屁股的债了,还怕多欠一点吗?
她的话点醒了徐落英,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可以先赊账呢!至于下个月发了工资却没钱花的事,下个月再说,她现在连命都不想要了,还顾忌那些做什么。
于是徐落英背起了三丫,带着大丫又回到了医院。
医生一看三丫的伤就忍不住蹙眉,批评了徐落英一顿:“你们怎么搞的?这孩子的伤应该有好一段时间了?这么严重的伤口,怎么能在家里乱涂乱抹就完了,得了破伤风怎么办?小姑娘家,留这么大个疤,以后怎么办?”
训得徐落英惭愧地垂下了头。
医生见她没说话,这才领着三丫去操作台上处理伤口。他先把伤口涂抹的那些药膏和草木灰给清洗干净,然后又将脓给挤破……
这个过程非常疼,三丫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咬住唇,没吭声。
看着她咬出了血丝的唇,徐落英心里头不落忍,转身出了诊室,蹲在墙角,抱着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姜瑜跟了出去,等她哭够了,才小声说:“你要真死了,就算没了邹小军,邹副局长就会对她们四姐妹好吗?难,邹副局长正值壮年,年富力盛,又有权,他肯定会再娶,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更何况,我看邹副局长现在就跟后爹差不多了。以后有了儿子,你说,他会管她们姐妹四个吗?不对,我说错了,他肯定会管啊,大丫过一两年都可以说亲了,嫁出去又能拿一笔彩礼,多划算的买卖,四个姑娘,没出嫁就在家操持家务做小保姆,到了年龄,就嫁人换一笔不菲的彩礼,养闺女还真是赚啊!”
这番话当然是姜瑜胡揪的。
不过徐落英却信以为真了,脸色一白,刹那间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样。她六神无主地看着姜瑜:“小姑娘,你……你帮帮我!”
其实徐落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害邹小军这件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做完这件事之后,她心里也一直惴惴不安到了极点,就怕哪天被邹副局长发现,会打死她。
现在听姜瑜这一描述,她发现还死亡竟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怕的是,她死了,她的四个女儿就彻底失去了依靠,任人捏圆搓扁。
姜瑜把她拉了起来,带到医院后面,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定定地说:“还是那句话,先收手。”
“可是……这种日子我真的过够了!三丫的额头你也看见了,我不想以后其他女儿也出事,我也不想天天为了伺候他们邹家这个小祖宗向人赔尽了笑脸,天天到处找人借钱。我为了多挣钱,天天上夜班,结果自己的女儿却吃糠咽菜,我挣的全便宜了那个小祖宗,凭什么?”徐落英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似乎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全倒出来。
“只有这些也就罢了,那小祖宗一发脾气,邹志国和家里的那个老太婆都还怪我,稍有不对就说我这个大伯娘不尽心,不是亲生的就不一样。我出了力,出了钱,忙前忙后,最后连一句好都得不到。明明是那小祖宗没吃完的,三丫去碰了一下,那小祖宗就拿起碗和勺子往三丫的脸上砸去,把三丫打成这样,他们还责怪三丫不该贪嘴。这样的日子过下去有什么意思?”
姜瑜冷静地说:“问题出在邹志国和邹老太太身上,邹小军死了并不能解决问题。”
徐落英擦干了泪,抬起红红的眼眶看着姜瑜道:“姑娘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就别管咱们邹家这一烂摊子的事了,这个家是烂透了,就这么毁了也好。”
这人还真是拧,一根筋,难办啊。
姜瑜有些发愁,就在这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大丫的声音。
“妈,离婚,跟我……他离婚,我们都跟着你,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宁可跟着讨口的娘,我们也不跟着做官的爹。”
想到刚才那些话被大丫听了去,徐落英就很不安,她回过头,看着大丫,神情慌乱:“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大丫摇头,坚决地说:“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担心养不活我们四个,我已经这么大了,在城里找不到单位接收,我就下乡,我多挣点工分,分了粮带回来,跟你一起养二丫、三丫、四丫,我们母女五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
三丫这次的事不止让徐落英沉底寒了心,也让大丫对父亲和太奶奶彻底绝望了。在他们的眼中,她们四姐妹都是赔钱货,加起来都顶不上邹小军一根汗毛。虽然母亲一个月只有不到三十块的工资,要养五个人很困难,但大丫相信再苦也不会比在那个家里苦。她们吃差点,穿差点,也不怕,只要一家人的心拧在一块儿,再苦也比在那个家里好。
徐落英看着神色坚定的大女儿,脸上一阵恍惚,不知不觉,大丫都这么大了,甚至都懂得替她分担了,可是:“真离了婚,你们都会被人笑话,被人欺负的,而且,你爸恐怕不会让你们跟着我。”
最后一点才是徐落英最担忧的,她根本抢不过邹志国。邹志国工资比她高,还有房子,跟他争孩子毫无胜算。更别提,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