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父子被捆走后,家里的女人开始哭了起来, 准确地说, 是冯三娘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抹眼泪:“怎么办?万一翔叔生气了,把全安和建设送到公安局咋办啊, 小瑜, 建英, 你们快想想办法!”
从后世的思维来看,村民们打架, 偷点山上种的东西回来吃,偷看小媳妇洗澡, 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有损私德,说出去不好听,但也谈不上犯了多大的罪。在后世经历过大波小浪的周建英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想多了, 都是些小事,不会有事的!”
小事?在这个流氓罪都可能吃木仓子被□□的年代,周建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村长可不是三四十年代后的村长,现在的村长在村里的权力大着呢!
不过嘛, 既然有人“安抚”好了冯三娘, 她也省了磨嘴皮子的功夫,好事啊。
姜瑜没搭理他们, 径自走到周老三他们打架的地方,把掉在地上,已经磨破了一层的黄符捡了起来, 握在了掌心。这纸质量太差,太粗糙了,才用了一会儿,里面的灵气就耗尽,沦为了一张废纸。
哎,凡间的东西都是不好用啊。姜瑜把黄纸藏了起来,转身对冯三娘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学校了。”
“你周叔和建设都被捆了起来关在仓库,你能不能请半天假啊?”冯三娘抹了把泪,眼巴巴地瞅着姜瑜。女儿一走,继女跟她不贴心,她一个人心里很没底啊。
姜瑜摇头,正儿八经地胡扯:“这可不行,学校里加上杨校长,总共就五个老师,一人教一个班,我不去,学生们怎么办?再说了,这是我的工作,我要干不好,翔叔会更生气的,回头还觉得是周叔没把我教好,连带着对周叔的印象更不好了怎么办?”
她扯了这面大旗还真把冯三娘给吓住了:“行,那你今晚早点回来啊。”
“我尽量。”姜瑜敷衍道。
她走后,冯三娘在家里呆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跑去仓库那边看望周老三。
周老三他们四个人被捆成了粽子,就关在仓库最里面那间屋子里,门上挂了一把大锁。这间屋子里没有窗,光线很暗,黑乎乎的,闷得慌,周老三几个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相互埋怨起来。
冯三娘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吵架。她趴在门上,吸了吸鼻子,喊道:“全安,建设,你们没事?”
周老三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活了过来,也不跟王二麻子吵架了,连忙滚到门后面,隔着一扇门对冯三娘说:“你去翔叔那里替我们求求情,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让他快把咱们给放出来!”
周建设也蹭了过来,用前所未有的热切语气说道:“冯姨,这里面好多蜘蛛网,怪吓人的,我害怕。”
继子头一回给她好脸,冯三娘心头一热,承诺道:“建设放心,冯姨这就去找翔叔,你还只是个孩子呢,懂什么?”
趴在地上的王二麻子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在乡下十八岁有的都当爹了,还孩子,人形巨婴啊!不过冯三娘来得好啊,她去求了翔叔,要是翔叔答应把周老三放出来,也会将他一并放了。
哎,别人家的婆娘咋这么深明大义呢,他家那只母老虎泼妇,这么久了,连看都没来看他一眼,更别提想办法弄他出去了。
冯三娘不管这个,她得救家里的两个男人啊。建英和小瑜年纪小,不知道家里没了男人支撑,日子有多难过,别说村子里不对付的,就是同族的也能随便踩你一脚,那种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过怕了!
她先是跑到了村长家,找到村长媳妇儿好一顿哭诉,然后又去找妇女主任林春花,一阵哀求。搞得林春花非常不高兴,看看周老三他们几个干的都是什么缺德事,不惩罚惩罚,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就放出来了,以后村子里人人都有样学样,还不得乱套?
“三娘啊,我知道你是担心老三和建设,但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千万不能去找翔叔啊,偷村里的粮食吃这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行为,也是翔叔宽厚,关他们几天就算了。换了其他村,这可是要绑起来游街的,建设都十八岁了,要是游街被人丢了石头,这名声可就烂完了,以后谁家的闺女还愿意进你们家的门?你说是不是?”
她一顿连吓带哄,很快就说得冯三娘没了主意,要真害得周老三和周建设游街,搞得周建设娶不到媳妇儿,周老三肯定会恨死她的。冯三娘一退缩,再也没人给仓库里那四个人求情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周老三父子俩继续被关在仓库里。为了惩戒他们,沈天翔硬是不让任何人给他们送任何吃的,每天只给他们一人一壶水。
整整关了四天,饿得四人浑身无力,衣服都汗臭了,沈天翔才大发慈悲让人开了门,把四人给放了出去。
这事闹得很大,不光村子里,挨着的两个村子也听说了。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周老三颜面扫地,终于老实了一阵子,除了去上工,其余的日子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一步都不出去。
而在这段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姜瑜也收到了梁毅寄来的第二封信。这封信是平邮,梁毅在信里说,他是出发的前两天接到姜瑜信的,知道她一切安好,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