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失后附近眼前便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能夜视的人在这里依旧看不清任何东西,仿佛瞎了一般。
人只能靠五感来接触世界,一旦失去五感中的一个,就会非常恐慌,这也是很多人失去感知后疯狂的原因。
付生玉担心邹觉跟屠亦会慌乱,黄泉路上走错一步都可能回不到人间的,毕竟是给死人走的路,过来了,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呢?
邹觉跟屠亦都僵住了,撑着没动,随后邹觉感觉扶着屠亦的手臂一沉:“哎哟,小道长你怎么突然变重了?”
“……我不是变重了,是石床不见了。”屠亦本来躺得板直,受伤之后他基本一动不能动,跟尸体似的,现在莫名可以变换姿势还有些不习惯。
“那小道长你没事吧?我刚才看你身上的青紫色都不见了。”邹觉抹黑把屠亦扶起来。
屠亦感受了一下,奇怪地说:“咦?我能动了,刚才那个珠子,竟然把我治好了?”
没想到纸鹤里竟然存着这种东西,大师兄都小心翼翼地治疗怕一个重手就把屠亦治死了,没想到他的丹田里竟然存着这样的东西。
付生玉在他们说话的间隙从箱子里找出了备用的灯笼,到底是做阴阳边界生意的,锦衣裁缝铺基本自备走黄泉路的灯笼。
撑起灯笼的骨架,再往里头的油碗倒上灯油,捏诀点燃灯芯,没一会儿就亮起了绿油油的光。
猛地看见光亮,屠亦跟邹觉还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付生玉举起灯笼:“我有带灯笼,可以看见路就好走了,你们怎么样?”
绿油油的灯光之下,邹觉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屠亦敞着道袍,胸口跟肚子上的肿胀都不见了,一切恢复如初。
屠亦借着灯光在自己的肚子上按了几个穴位,确定没问题后说:“我没事了,得感谢吴居士,她竟然还准备了东西替我治伤。”
“那是什么东西治好的?刚才看着就像是绿油油的大玻璃珠子。”邹觉拿着画笔,习惯性画出自己看到的珠子模样来。
付生玉打量了一下,猛地想起来:“啊,这应该是《山海经》里记录的甘木,大荒南经里记载,有不死国,哪里的人姓‘阿’,吃的是叫甘木的不死木,所以他们那的人都不会死。”
甘木为不死木,吃一口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屠亦这次刚好濒死,吴福春准备的这一点点不死木,不仅把屠亦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顺便治好了他全部溃烂的内脏。
修道的人不可能不读山海经,听付生玉说到名字,屠亦跟邹觉便想起来了相关的记载。
邹觉啧啧称奇:“这玩意儿在外头有价无市,吴女士从哪找来的不死木?我记得之前有个玄门的人也是重伤濒死,特地去找了风水杂货铺买,硬生生被捞去小半财产才买回来一点叶尖儿,吴女士准备的这个好像是一片叶子?难道她去过不死国?”
闻言,付生玉沉吟了会儿,语气微妙地说:“据我所知,这个呢,在锦衣裁缝铺里有一段树枝,以前吧,应该也是拿来卖的,但我奶奶好像没散消息出去说锦衣裁缝铺有卖。”
若不是真见过这东西,哪里能看到邹觉画的图就认出来了?
平时用不上的东西付生玉都不怎么在意,没想到吴福春竟然藏了一片不死木的叶子在屠亦的丹田中,这应该是歉礼了,毕竟屠亦命中一劫是因为付生玉受伤的。
邹觉羡慕地看着付生玉:“阿玉你财产是真的多,不过,这个绿色的珠子是不死木,专门给小道长准备的话,另外一个珠子是干什么的?”
纸鹤是吴福春存放在屠亦丹田中的,可以隔绝别人的搜查,只要屠亦安全活到遇见付生玉,纸鹤就一定安全。
在三生观中没人能剖屠亦的丹田出来,玄渊他们就算知道了屠亦丹田中有个纸鹤也不会如何,里面放着吴福春提前给屠亦准备的不死木,留着还能在关键时刻保住屠亦一命。
除此之外,在屠亦的回忆中,吴福春还说把自己的记忆存放进去了,那剩下的珠子,极有可能是吴福春的记忆。
付生玉举起左手给给两人看:“那颗珠子在我的左手掌心留下了一个阵法,打开吗?”
吴福春留下来的东西,就算不是好东西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邹觉捏紧画笔点头,表示做好准备了。
而屠亦则是祭出了自己的长剑,说:“我也准备好了,吴居士特地送我们到黄泉路上来,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
珠子进入付生玉的身体后他们所处场景就变了,不再是三生观石屋,反而处在黄泉路上,或许那个纸鹤中还存了个传送阵法。
这其中有没有三生观的手笔就不得而知了。
付生玉看着掌心的阵法,慢慢催动它,时刻注意着周围,万一有什么意外,她就会立马停下来。
随着阵眼亮起光芒,远处忽然出现一点绿色的光亮,屠亦跟邹觉立马警惕地分开站到付生玉两边,让她安心继续催动阵法。
等到阵法完全亮起之后,他们一晃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手提白色灯笼,缩地成寸,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他们前面。
付生玉看到人了愣了一下,继而发现这人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