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常宁入宫一路上打了不知道多少个, 又大又响的喷嚏。他揉揉鼻子还在纳闷, 走在前方的裕亲王福全虎着脸回过头:“你是不是又几日在外头胡闹?”
常宁身体一僵, 脸上自然而然的带出一抹讪笑, 话语却是说得信誓旦旦:“二哥您说什么呢?弟弟这些日子可是老老实实的, 绝对没出去闹腾!”
“没有——?”裕亲王福全冷笑一声:“本王信你才有个鬼!永绶都已经十五岁了, 看着孩子的份上你也着家一点吧?还和以前一样乱折腾, 也不怪弟妹心烦!”
“马氏又跑到二哥府上?”常宁顿时啧了一声:“弟弟回去就好好教训这长舌妇一顿!”
“屁!弟妹那都是为了你好!”裕亲王福全大怒,手指头都快戳在他脑门子上。
两人吵吵闹闹没完没了, 直到走至乾清宫才逐渐变得安静下来。走入殿内, 恭亲王常宁更是如同一个鹌鹑一般躲在裕亲王福全的身后,甚至连行礼都所在裕亲王福全的身后, 畏畏缩缩的生怕被康熙注意到。
康熙还没发话, 裕亲王福全已经发火了。他伸手就把常宁从背后拎出来:“行礼就规规矩矩行礼, 就你这样难不成少一个人万岁爷会没有发现?”
常宁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才好!
他委屈巴巴的望了裕亲王福全一眼, 胆战心惊的抬头偷偷瞥着康熙的神色,战战兢兢的询问:“皇,皇兄!有, 有什么事找小的……”
康熙一阵沉默, 盯着脸白手嫩,瞧着连个提水桶都要费劲的弟弟就是深深叹了口气。
别提其他勋贵了, 就瞧着恭亲王常宁的模样!
朕就定要好好的整顿旗务, 把他们的性子一个个的给折腾回来才可以!
“皇兄——臣弟的耳朵没有听错吧?”常宁很是无辜,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康熙, 不敢相信自己先前听见的内容。
“朕,像是胡说八道的人吗?”康熙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朕告诉你,这一回朕可是下定决心要磨一磨你的性子!”
“可是……可是!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啊?二哥,您,您帮弟弟我说句话啊!”常宁哭丧着脸,求助似的看向一边一声未吭的裕亲王福全。
他,常宁,就是一个吃喝玩乐,五毒俱全的纨绔子弟,这种练兵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没有啊!
“本王觉得皇上说的话很有道理。”裕亲王福全眼皮子眨也不眨,他早就看万事无忧的常宁不顺眼极了。康熙正是因为对他不满,才会不愿意给他多一些职务!
如今若是真能这么去做一做,不求他做出一番事业,只求他能够老老实实的留有一席之地,上进一番,让弟妹别三天两头因为常宁不着家的关系跑自家福晋身边哭诉就好了!
“二哥!怎么你也这么说啊!”
常宁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咬咬牙丝毫不顾及太子在场,更不顾及自己的脸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康熙的大腿就是哭嚎:“三哥!弟弟可是您的亲弟弟!您就饶了弟弟我这一回吧!这些人游手好闲的,弟弟能有什么办法……?”
康熙满脸黑线,试图将自己的腿抽出来。可惜常宁宛若是长在他腿上一般竟是动也不动。
康熙先是无奈,后来听着常宁说的话却是觉得怒火一波接着一波,他目光逐渐变冷,裕亲王福全见状不妙急急上前将他拖开。
一边拉开,裕亲王福全还要不满意的指责:“瞧瞧你这模样,身上都是一些子软肉!”
软肉多好!干嘛要把自己练的硬邦邦的?
平生胸无大志,只想做条咸鱼度日的常宁委委屈屈,可是又不敢将自己的心声呐喊出来。
康熙才不管他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目光淡淡的注视着他:“按你的意思,既然八旗子弟这般浑浑噩噩,游手好闲就不用去管了?”
常宁一梗,顿时冷汗都从脑门子上落下来,他唯唯诺诺:“臣弟……臣弟可没这么说!”
康熙冷笑一声。他对于八旗子弟不满已久,可偏偏这些人说到底是整个大清的基石!
瞧着恭亲王常宁站没站相,一副好逸恶劳的模样,康熙怒火更甚:“既然如此,朕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练不好一天……你就留在工地上一天吧。反正这铁轨要修建完整个大清没有个十年八载的也完成不了。”
常宁彻底傻了眼。
看着康熙这个态度他顿时知道没法挽救,这个就是注定的结果了。
他闷声闷气的退出东暖阁,走到宫门口还哭丧着脸:“二哥……你得救救我!天知道这工兵营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皇兄直接让弟弟我去整顿旗务也就算了,偏偏要让那些以吃喝玩乐为主业的八旗子弟去当铺铁轨的工人?不说他们不愿意,就连家里人也非得吵上门啊!皇上这不是纯属找我麻烦!”
常宁越想越是想不通,越想越是愁得慌,到最后眼泪直往下淌。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以为是以前的小孩子?天天哭哭哭个不停的?”裕亲王福全有些不悦,指责常宁一句后也陷入沉思之中。
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计,让常宁去做?常宁这小子能做什么?他除了和那些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