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威严的大殿上,殿试的举子按照会试的名次颔首垂眸等待皇帝问策。
部分朝臣和皇亲国戚分列在两边。
这群人中,薛如意一眼便瞧见站在最前头青衣墨发的王晏之。
那人不知何时起,身形已挺俊如翠松玉竹,即便不论容貌,站着这群人中也如玉石之于瓦砾,灼灼生辉。
策论时潇洒纵适、侃侃而谈的模样引得殿中人竞相侧目。
他早在十年前就该在这个大殿上,展露自己无双的才华和风姿。时间欲久,就在所有人渐渐快淡忘王家二郎时,他又用另一种迫人风华席卷整个朝堂。
瞧着这样的王晏之,不少官员和皇清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
年轻俊美,有恩于皇帝,前途无量啊。
虽然是个二婚,但男子嘛,没人会去在意这些。
王晏之被点状元的那一刻,躲在御座后的薛如意心脏不受控制狠狠跳了两下。她按着胸口处,瞧着他封官授爵,金冠玉带大红官袍加身,心情居然前所未有的悸动。
按照惯例,授官传胪后状元就该跨马游街了。
薛如意急急退了出去,戚阿芙看得兴起,压低声音喊了两声,也赶紧跟了出去。
守在后殿的小路子瞧见她们二人出来,狠狠松了口气。
正要上前奉承就听薛如意问:“状元游街一般从哪个门出去?”
小路子赶紧道:“都是从东城门出,由玄武街绕城一周,最后在状元下榻处止。”
薛如意道了谢快步往外走,惊得小路子舌头都打结了。
戚阿芙眼珠子转转立刻明白过来,兴奋的跟了上去:“如意姐姐,你是要去瞧状元游街吗?等等我,我也去。”
等俩人从小门出去,戚阿芙兴奋道:“如意姐姐,方才清翊哥哥很威风对不对?”
薛如意呜了两声,脸颊有些红:“对,是很威风。”
戚阿芙一直在叽叽喳喳,“清翊哥哥说要给我选个驸马,让我自己瞧瞧这些人里头有没有中意的。本郡主的夫君必然要待本郡主极好,要温柔体贴,本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想了想,眸光沉静一秒,忽然又补充了一条:“最好不要会功夫,这样永远就不会上战场了。”
薛如意侧头瞧她,有些讶异的问:“你先前不说嫌弃王晏之弱不禁风吗?你喜欢的人不该身手了得?”
戚阿芙微微噘嘴,神色有一瞬间的难过:“我阿爹功夫就厉害,还不是没了……”
“阿娘说让我以后嫁个安稳的。”
哦,懂了。
薛如意脚下不停,从东城门出去,直奔玄武街的西江月。一路上两边街道都挤满了百姓,显然都是来看状元游街的,西江月的二楼每个窗口都攀着兴奋叫喊的姑娘。
戚阿芙扫了一圈,感叹道:“如意姐姐,怎么这么多人啊,他们都是来看状元郎的吗?”
薛如意拉着她往西江月二楼天字号雅间挤,拨开挤在窗口的人也探头往下看。
被挤的女子嚷嚷骂道:“挤什么挤,哎呦,踩到姑奶奶脚了……”
铜锣鼓声响起,不知谁高喊一声:“状元郎来啦!”
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争先恐后探头往外看,好几个姑娘半边身子都探出了窗外,让人怀疑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街道的拐角处,官差鸣锣开道,大红官袍的王晏之骑在扎着红绸的高头大马上朝这边靠近。
薛如意看着那锣,又看看红衣乌沙的王晏之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小声问戚阿芙:“这帽子怎么这么丑?”乌沙两边还簪着花。
好像瞧着没有政德殿上那个味。
戚阿芙没回答,旁边提着花篮的姑娘听了一耳,老不高兴道:“怎么就丑了,状元郎都要这般打扮的,王家二郎是状元里头最俊美的一个。”
薛如意嘴角抽动两下,勉强接受王晏之的形象,瞥了眼那姑娘手里的花篮问:“你提着这个做什么?”
那姑娘道:“砸状元郎啊,丢花丢帕子丢香囊,万一状元郎喜欢,瞧上我了呢。”
周围的姑娘也兴奋道:“对啊,对啊,瞧不上砸到了也能得个好彩头,说不定我家下次也能出个状元。”
戚阿芙兴奋了,“这样吗,如意姐姐那我们也找东西来砸。”
薛如意看了一圈,果然看到所有姑娘手里多多少少都拿了东西准备砸状元。
戚阿芙很快回来,往她手里塞了一把菜叶子,道:“我没找着别的,红花配绿叶也是可以的,我们就用这个砸。”
薛如意:“……”状元郎头顶挂着帕子香包还勉强说得过去,挂菜叶子像什么话。
“状元郎。”
“啊啊啊,状元郎来了!”
“快看,长得好俊俏!”
游街的队伍走近,薛如意旁边那姑娘彻底疯了,拍着木窗户尖叫,其余人也跟着叫起来。
“状元郎!”
整条街都陷在人潮的尖叫声中。
薛如意被震得耳膜生疼,也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骑在白马上的王晏之英挺俊美,迫人的容貌倒是把那帽子衬得没那么丑了。他温和的朝着周围过于热情的百姓微笑,但薛如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