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涟县主一时也答不上来,总不能说她有时候发牢骚被小孩子听去了吧。有些话钰儿这个小孩说得,老太太那个老小孩说得,他们二房却是说不得的。
她当即抱起钰儿起身:“钰儿哭了,我带他回去哄哄。”
眼看自己母亲和儿子走了,王沅枳看向一脸无辜的薛如意,有些不高兴道:“弟妹,你委实不应该……”
他话说到一半,薛如意就面无表情把手上的筷子捏断了。咔嚓声在这安静的饭桌上格外的刺目。王沅枳想到她当初抱着木头横扫黑衣人的场景,面皮忍不住抖了抖,支吾两声道:“我,我吃饱了,要去翰林院任职。”
说完起身目不斜视的往外走,他夫人陈莜朝众人匆匆屈膝行礼也跟在后面走了。
一大家子就剩下大房的四人。承恩侯还是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对这个儿媳妇有些刮目相看了,仅凭一己之力把老太太和一大桌人全气走。
牛啊!
王晏之默默朝婢女招招手,示意再拿一双筷子来。婢女对这个新来的世子夫人好奇急了,忍不住多打量两眼,只觉得世子夫人白白嫩软乎得很,为何大公子那样怕她。
桌子太大,菜太远。薛如意想动手去把菜移到一起,旁边伺候的婢女连忙上前帮忙。等婢女下去后,薛如意抽出银针挨个检查起来。
承恩侯和沈香雅都有些莫名其妙,但银针是试毒的大家都知道。侯府的规矩,吃饭时不能说话,他们守了二三十年的规矩一时也改不过来,心里虽有疑惑也没问。
倒是王晏之笑道:“吃都吃了,再试有何用?况且是试不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病重那么久。
薛如意不搭理他,试完才继续吃。
早饭吃完,承恩侯把俩人叫到自己院子,屏退下人后才问:“晏之、如意你们方才拿银针是什么意思?”
薛如意简洁明了:“试毒。”
承恩侯惊讶:“试毒?”
沈香雅眼眸微睁了睁:“这么一大家子没人会去下毒。”都是一桌吃,误杀了也有可能。
薛如意尴尬一秒,好像也是。她抬抬下巴,看向王晏之:“你们问他吧。”
承恩侯夫妇询问的看向王晏之,王晏之慢条斯理的道:“先前御医一直说我是肺痨,父亲你们请来的很多大夫也说是肺痨。但我被如意捡回去后,岳母说我只是支气管扩张外加中毒,才呈现肺痨的脉象。”他病好了,就证明周梦洁是正确的。
承恩侯惊愕:“中毒?”怎么可能!
“谁下的毒?”
王晏之摇头:“不清楚,但是必定是我死就能得到利益之人。你们不必忧心,这件事我会去查。”
沈香雅问:“亲家母是大夫?”能查出晏之是中毒,还能医治好御医看了十来年都没好的病症,想来是不出世的名医了。
“嗯,岳母的医术很厉害,他们应该这几日就会来上京。”
承恩侯激动了:“亲家要来,那有没有地方住啊,要不要住到侯府来,我命人打扫院子出来。”
薛如意连忙摇头:“不用麻烦的,我家打算在上京买宅子。”
“买宅子?”沈香雅惊讶,上京城的宅子还挺贵的,一来就买会不会很吃力,直接问又怕伤如意的心。沈香雅想了想道:“要不我托人打听一下,找些实惠的宅子?”
“不用,不用,这两天我有空自己去看看。”自己的家当然要好好挑挑,他们家又不差那么点银子。
承恩侯就直白多了,直接问:“银子够不够,不够我们这有。”沈香雅瞪了他一眼,他还没反应过来。
薛如意道:“够的,我们家之前开酒楼,有银子。”
承恩侯和沈香雅脸色同时变了变,薛如意也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直接问:“市农工商,商贾比乡野来的更难接受吗?”
沈香雅怕她误会连忙道:“不是,做什么的都无所谓,只是最好瞒着老太太,省得她又多事。”
薛如意道:“我不会瞒着的,纸包不住火,反正老太太也很讨厌我,不介意让她更讨厌一点。”
沈香雅、承恩侯:“……”这儿媳妇又直又勇。
王晏之眸色暗了暗,也出声道:“确实……纸包不住火。”他要是有这觉悟如今也不会这么‘惨’。
沈香雅叹气,这个老太太和她拧巴了二十几年,如今又来和如意拧巴。
“也是,如意你别搭理她就是,老太太就是闲的慌,她要饿就让她饿着吧,反正也饿不死。”
虽然饿不死,但是饿得心慌啊。
老太太寻常少食多餐,每日至少要吃五回。今日早饭没吃,之后云涟县主过来劝她。人就是这样越有人搭理就越作,老太太一口拒绝,表示王晏之和薛如意不过来伏小做低她绝对不吃。
结果错过了早饭,上午茶点,午饭,等到下午茶点还没人来,老太太饿得前胸贴后背。说话的声音都弱了几分,痛骂大房没良心后,板着脸问又跑过来劝的云涟县主:“晏之人呢?”
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云涟县主不敢撞上去,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老太太喝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云涟县主只得道:“方才宫里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