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准备着, 陛下的生日与贫民没有关系, 大家都个子盘算着要不要再努力一些好为过年攒些印钱。辛辛苦苦一年, 可不就为了全家热闹一下。
连王家嫂子介绍的那媒人都特意来询问一下, 最近要操办几件婚事, 自己选亲可要再拖一拖。冯水仙自然是好说话的答应下来。说起来这位媒人夫家姓汪, 平日里都叫她汪家的, 别看处处掐尖要强,可那也是为了照顾断腿的男人和家里孩子, 又是个不计较的,连上次和衙内请来媒人掐起来的事都没再提过,冯水仙觉得, 这么好个媒人,应该能给自己找个称心如意的,便不急于一时。
自从小郑说去当兵,真的又好几日冷下脸不理他,不过瞧着那勤勤恳恳把一切都交代了的样子, 又终究不忍心。将早前做的衣服又给改了改,当兵去发的东西终归不如自家做的好, 再说哪里没有贪墨,能给发衣服鞋子就好不错了,还是要自家的穿在里面才安心,年纪轻轻可别落下了病根。不过要是人注定要领盒饭那就另当别论了,否则保养的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削掉脑袋。
临行前小郑偷着把孙瘸子弄回来狠狠威吓了一番, 毕竟还是介怀当初孙瘸子做的那件事,所以照顾冯水仙酒馆的任务主要还是孙瘸子来接,虽然冯水仙酒馆里平日也没什么重活,只不过琐碎一些而已。
冯水仙红着眼眶把小郑送进了兵营,同行有不少爹娘媳妇,还有领着孩子来送的,场面倒说不上多热闹,毕竟临过年前并没有下旨全国招兵,只是小范围得了消息而已。小郑却知道早打下基础能早出头的道理,努力的对着远处水仙姐挥挥手臂,便走进了另一番世界里。
却说冯水仙的小酒馆,本就临近过年客人越发的少了些,平日里也就是炖些肉食准备些材料过年之用。用大铁锅煮了好几锅的五香瓜子五香花生,煮熟了沥干用小布袋子装好拍扁了布袋子贴在火墙上炕干,叫着小德小海几个孩子看着别招了老鼠。忙了一大圈再转出来,却发现两个孩子抱着二丫正吮那布袋子的角呢,瞧见被发现了有些害怕,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提着炸油条的火筷子敲敲小手:“你这么舔了我还怎么卖,看嫂子回来我不告诉她。”冯水仙心中却是不在乎,自己小时候可是在妈妈弄的麻袋后面抠了个小洞,直到吃了好几天袋子瘪下去才被发现的,这几个孩子太实诚,只敢吮味道。
“婶子,婶子我错了,是我让哥哥帮我的,别告诉娘。”二丫一向乖巧,软乎乎的贴到冯水仙大腿上两手抱着,冯水仙心立刻就软的一塌糊涂。
轻轻在羊角辫上弹了一下,“想吃不会和婶子说,都告诉你烤干了才好吃,好吧等下给你们吃一点,可不许再捣乱了。”
“不,婶子还要卖钱的。”几个孩子努力拒绝着诱惑。
“嗨哟,本来就是打算过年个街坊们分分的,不敢给你们多吃是怕上火啊。”说着就解开了布袋的小绳。半干的花生却别有一番滋味,冯水仙却最喜欢那种干干脆脆的。
皇帝老子的生日也过完了,当然这些绝不是贫民能搀和的事,主要还是公主殿下惦念着多日没过来瞧冯水仙,使人送了不少宫中的点心吃食过来,冯水仙就知道,公主殿下给陛下送生辰贺礼这件事,怕是又出了风头,这是告诉自己好消息呢。私下也曾和冯水仙说过,若是再送金银,怕冯水仙保不住了,信誓旦旦承诺着若是冯水仙有所求,力所能及一定帮衬。
冯水仙瞧着自己有房有院,生活安乐,却也不知道自己要求些什么。看看人家殿下,明明没对你好,可是处处为你着想,让人满心的感动。小侯爷那个二货相比较就楞了许多,不过男人嘛,却也好爽的让人说不出不好来。
又不好总让公主殿下觉得自己欠了人情,相处久了公主殿下也知道冯水仙是个嘴馋的主,就央求殿下碰到什么少见的调料糕点,给自己分一些长长见识也好,殿下自然是允了。
孙瘸子做活的那家当铺明明是离着冯水仙小酒馆最远的,他却比大艾墩子他们跑的更勤快,冯水仙怜惜他腿脚不好,说客人本来就少不必总跑。瘸子和冯水仙总是嬉皮笑脸的,和他在一起比总是有点小别扭的小正太随便许多,瘸子只说过年店里轻生,掌柜宽厚也不拘人。
冯水仙却不相信,慢说当铺那地方怎么会宽待伙计,临近年关的时候也有许多人家过的不好却也想热闹点过年的,自然少不了去当铺死当活当,瘸子怎么还能跑出来,可别让东家看着不满赶出来才好。
趁个人少的上午又把店铺托管给人,抱着包裹扭搭扭搭去了当铺。包裹中只有个碎兔毛的垫子,还是王家嫂子当初送给自己的,虽然不值什么钱,却缝的花样新奇可爱,杂色相间出可爱图案,冯水仙直夸嫂子手巧呢。
调皮的把自己白玉耳坠放在报复里递到高高柜上,朝奉一愣,怎把这么贵重的饰品随随便便裹在包裹里?探头看了一眼,那妇人打扮清清爽爽,眼神清澈却也不像是偷盗来的赃物。沉吟了片刻,到底是心肠还不算太坏,没有诓骗冯水仙,只如平日一样挑拣几句玉色不纯雕琢不精,而后问三百两当也不当。
冯水仙又不傻,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