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衡哄了一顿,箐箐已经止住了哭声,但精神还是厌厌的,就连打针的时候都提不起劲儿去害怕。
傅司谨有点担心,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小朋友身体不舒服吗?”
给箐箐打针的护士小姐姐手法很熟练,三两下完事,见箐箐状态有些不对,忍不住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没事,她刚刚哭了一场,可能有点累了。”
傅司谨不好对外人明说理由,只能随意敷衍过去。
“这样啊,小可怜,不哭了哦,姐姐给你糖吃。”
温柔地摸摸箐箐的小脑袋,护士姐姐从抽屉里拿出一整包药糖给她。
这些药糖是医院专门用来安抚打针哭闹得太厉害的小孩子,不仅好吃而且还蕴含有一些调养身体的药草成分,对幼儿的身体有些好处。
平时给都是一个孩子给一颗,护士姐姐也是看箐箐可爱,又可怜巴巴地让人心疼,这才给了一整包。
拿了糖,箐箐稍微精神了点,奶声奶气地和护士姐姐道谢:“谢谢姐姐。”
“不用谢。”护士姐姐对着箐箐温柔地笑笑,随即叮嘱傅司谨:“孩子打完针先别走,留在观察室等候半小时没事后才能离开。”
她料想这位年轻的新手爸爸不知道这些小常识,这才特意提醒。
“好的,谢谢。”傅司谨客气地道谢,然后抱着箐箐去观察室找个座位等待。
箐箐已经在扒拉药糖包装袋了,安抚小孩子的最好办法果然还是给糖。
“我给你拆。”
见箐箐半天拆不开糖袋,傅司谨伸手帮她打开,捏脸颗雪白的药糖喂给她。
一口将药糖吃掉,甜甜的微笑混合着不知名的香气再口中弥漫,箐箐像只猫儿般微微眯起眼,一脸满足。
“不难过了?”傅司谨看她明显精神了很多,指腹轻柔地从她的眼角划过。
上面还粘着点泪痕,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难过的。”箐箐含着糖,含糊不清地嘟喃。
“那你生傅司慎的气吗?”
“不气,箐箐没有生气过。”箐箐诚实地回答。
“……”傅司谨沉默了一下,无言地将下巴靠在箐箐头顶。
其实母亲,也从未真正生过他的气吧?
因为他们是她的儿子,那么善良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会生他们这群不听话的儿子的气?
这个想法似乎很矛盾,落在箐箐身上,又似乎那么理所当然。
“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刚刚父亲已经传来短信,告知他在敢来的路上,趁着现在只有自己和箐箐,傅司谨顺便和她告个别。
“阿谨要去哪里?”
箐箐敏感地抬起小脑袋,然后又被傅司谨按下去。
他不敢让箐箐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去出差,工作上有些事,得出国一趟。”
撒谎,他实际上是要出国做心理治疗。
自从那次发现大儿子可能有心理问题之后,傅衡就一直在帮他寻找可靠的心理医生。
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在业界几乎算是大拿级人物,傅衡能和人家预约上也是废了不少人情财力。
现在万事俱备,只需傅司谨这位正主过去进行治疗就好。
傅司谨知道自己的心理有病,也从未放弃过对自己的治疗,但他并不算很积极。
而且之前的生活环境也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不利于治疗,以至于让这道疾病跟着他这么多年。
现在,也该是了解的时候了。
箐箐舍不得傅司谨出差,有些抵触地拉住他的衣袖:“阿谨要去多久?”
“不确定。”已经骗过箐箐一次的傅司谨不想再骗她第二次。
他的情况很复杂,想完全恢复也不知道得花费多少时间,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段时间不会短暂。
也许是一年两年,更甚至三年五载也不是没可能。
箐箐算是除了傅衡之外的第一位知情人,连鱼瑜都不知道傅司谨要离开的消息。
话说另一头。
傅司慎开着车冲到了安氏公司门前,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直奔总裁办公室。
里头的安源早已等候多时,只是看到傅司慎是一个人来,还有些惊讶:“你没通知司谨一起吗?”
他原先拜托了傅司谨帮忙找人,现在人找到了,理应也知会一声。
“他现在很忙,不方便过来。”傅司慎紧绷着下颚道。
“好吧。”随意地耸耸肩,安源直接进入正题:“你看一下这个。”
他将桌上的电脑反转过来,点开一个加密文
件,里头立马出现了一家咖啡厅的内部录像。
录像是分裂成两边的,分别从不同角度拍摄,而且正好就是一个面向安然,一个面向成年的顾箐箐。
许久没看见成年的母亲,傅司慎一时还有点心情复杂,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屏幕上显示的唇语翻译给吸引过去。
不像傅司慎一开始得到的只有一个片段,这是一个完整的视频。
当日大约下午三点左右,顾箐箐带着安然走进了这家高档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