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阳愣了一会,很快把邢超从地上背起来, 带着他往山洞外面走, 乔广澜搂着临楼轻飘飘闪进黑暗里, 身子紧贴着墙壁, 只见戚阳一脸哭丧相,觉得那表情不像是救人,反而像是准备号丧。
不愿意救就别救呗,至于的这样吗?
乔广澜和临楼一路跟着他们, 看着戚阳将邢超背回到城里的一家客栈去, 又请了大夫给他诊治,也不张罗着回凌见宫复命了,每天都守在邢超的床前,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直到第三天, 邢超才完全清醒过来。
乔广澜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弄明白当年的恩怨, 索性领着临楼跟在他们后面,也在这家客栈住下了。
也是赶的不巧, 客栈里有几间屋子正好住了几个年轻女郎, 据说是从西域往京城去寻亲的, 大概是边地民风豪放,乔广澜进门的时候, 她们正好在前厅吃饭, 扭头一看, 眼睛几乎都放光了。
乔广澜用袖子掩着唇咳嗽了几声, 在众多女子灼灼的目光之下领着临楼要了两个房间,掌柜的十分奸诈,收银子推销两不误:“这位公子来得正好,小店最近新做了一种时令点心,名叫雪花糕。像令弟这样的孩子一定爱吃……”
乔广澜正愁瞌睡没人送枕头,立刻提高了一点声音道:“这是我儿子。”
临楼瞥他一眼,又闷闷地扫了下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姑娘,没说话。
掌柜的大吃一惊,看看乔广澜,又看看临楼,干笑道:“没想到公子成亲这么早。”
乔广澜将他递过来的房间牌接过,慢悠悠地道:“也不算早,就是保养的好,其实我已经五十了。”
掌柜的:“……”
临楼:“……”
那是否要改口叫声“大爷”?冲着这张脸,实在叫不出来啊。
乔广澜没给他纠结称呼的时间,直接道:“把你说的那个什么糕端一盘上去吧,犬子的确爱吃甜食。若是饿着了这小子,等他娘来了,难免又要训斥我。”
临楼实在忍不住了,冲着地面翻了个大白眼,白眼还没翻完,就被乔广澜扯上楼了。
临楼冷飕飕地说:“给人当爹的滋味不错吧?”
乔广澜道:“就一个字,爽!”
临楼:“……”
乔广澜奇怪道:“你干嘛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这开头可是你开的,要不是你先叫我一声爹,怎么能给我带来灵感呢?”
临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乔广澜笑靥如花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对视之间,两个人各自的心理活动也十分活跃。
临楼:因为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得寸进尺的货!你等着乔广澜,有你哭的时候!
乔广澜:别以为是个小屁孩老子就不知道你腹黑,想坑我最后把你自己坑了吧?该!
临楼本来就不可能真的跟他生气,再加上看乔广澜笑的这么开心,他虽然被占了大便宜,心里却也忍不住涌起些隐隐的欢喜来了。只是知道乔广澜多半看见自己懊恼的样子心情会更好一点,就故意皱着眉头没说话。
乔广澜果然心情不错,哼着小曲上了楼,正好碰见戚阳端着饭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举着盘子就要往乔广澜的身上撞。
乔广澜眼疾手快地一托,扶稳了那个托盘,微微一笑道:“兄台小心。”
戚阳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头看见乔广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立刻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是我走路的时候失神了。幸亏没有撞到公子。”
乔广澜道:“无妨。”
他扫了一眼戚阳手上的盘子,发现上面的饭菜几乎一点都没动,眼波一转,装作随口搭话一样问道:“怎么,这家客栈做的饭菜不可口吗?”
戚阳看看手上的饭菜,愣了一下,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有点、有点不合我弟弟的口味……”
这时他身后的门“啪嗒”一声响,邢超冷着一张脸,包的像木乃伊一样,一瘸一拐地从里面走出来了。
戚阳连忙扶住他,说道:“这位公子,你的伤还没好,不宜到处走动。”
邢超推开他,淡淡地说:“不是弟弟吗?又成了公子了?”
戚阳语塞,邢超不感兴趣地看了乔广澜和临楼一样,又对戚阳道:“虽然阁下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也不好乱认亲戚,如果我是个□□养的,你也随随便便跟外人说我是你弟弟,不是把自己的亲娘也给骂进去了?”
戚阳看上去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邢超的话实在刻薄,他的脸上浮起一层怒色,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快又把怒气压下去了。
邢超唇边噙着讥讽的笑意,盯着戚阳。
戚阳叹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还是那副温和的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又何必跟一头狼计较呢?你也看见了,我当时为了救你,已经把狼给杀了,你非要回去找到它的尸骨剁成肉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为此连饭都顾不上吃,这又是何苦。”
邢超冷冷地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报仇能让人心情愉悦,原本就是比吃饭更重要一百倍的事情。”
戚阳叹了口气,邢超却突然看向乔广澜和临楼:“二位在这里看别人说话,觉得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