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是在山上等的,像是林晟彦这样腿脚不便的,还有那天在考院外认识的丰腴的章凯鑫都是在山下等的。
章凯鑫在听到了消息的时候,手中的折扇都惊得掉在了地上,要知道,他当时口口声声说的是另一个人应当可以拿到第一名,没想到得了头筹的,居然是自己身边这位林晟彦。
“恭喜林兄。”章凯鑫这一声让人意识到头一名就是这位,其他人也同林晟彦恭喜。
章凯鑫还着急自己有没有过考试,最后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等到看了名字,险险挂在最后一名,他庆幸自己过了。
两人互道一声恭喜,章凯鑫就准备上山去拜师,今天早晨出门之前,拜师礼就已经带上了。
林家人就租住在镇中,并不急着去拜师,而是吃过了午饭之后人少的时候再去,吃完了之后,柳氏、昭昭并林晟彦三人慢慢上了山。
等到了内务堂,里面残留着浓烈的肉干味道,柳氏就让昭昭在门外等着,免得熏着她了。
昭昭站在门外,看到有人正把肉干给抱了出来,雪白墙头有一只碧眼的猫儿卧着,它似乎是闻到了肉干的味道,抖了抖身上黑色的皮毛,不过这猫儿对肉感毫无兴趣,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踏雪一样的四足往前一跃到了屋檐处,像是想要远离这股味道。
“我就说你这束脩礼改一改,连这猫儿都不想闻到这股味道。”昭昭听到了声音看了过去,说话的那人是为老者,穿着的是一身锦服,脸上含着笑,只是见到了昭昭,忽然就没说话了。
旁边的那人说道,“也是遵循古礼,再说了,这肉干也都给学生们吃了……廖大人?”
那位老人快步到了昭昭这边,蹲下了身子,“小姑娘,你是陪着家人来的?”
昭昭看出了他的激动,对着老者迟疑地说道,“您是?”
廖峰那天带着孙儿一起去赶云州的集,孙儿跑得太快,不多时就没见到人影了,他正着急地往前去寻走,结果没曾想,孙儿是掉入从桥上掉入到了水中。
有人看到了水中掉入的孩子,入水把人给捞了出来,廖峰当时心疾犯了,捂着胸口,还是眼前这个小小孩童在他
的胸膛穴位按压,让他及时服了药丸,才缓了过来。
孙儿落水,他犯了心疾,家里的下人匆忙之下也没来得及问恩人的名字。
廖峰还记得小姑娘的头发应当是不长,梳成双丫髻,现在见到了昭昭一眼就认了出来。
廖峰说道:“在云州内城河的桥边,你家下人救了我的孙儿,你当时帮我拿捏,还记得吗?”
当时的廖峰花白的头发都散落开,整个人蓬头垢面,加上泛心疾,嘴唇泛着青色,脸色也是灰败,故而昭昭没有认出来。
“原来是您。”昭昭想到了旁边那人的称呼,小声说道,“廖大人,您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您的孙儿,没有生风寒吧。”
昭昭还记得那个落水的孩子,身子有些瘦弱,当时听雨把他从水中捞起的时候,应该呛着了水,把人背着放在膝上,昭昭还卖力地拍着背上的穴位,才把他呛的水拍出来。
“他没事,就是被吓到了。”廖峰说道,“你是陪着家里人来交束脩的?”
旁边跟着廖峰一起的那位也走了过来,他说道,“既然肉干都是从这里送出来的,那就没错了。小姑娘,怎么称呼?”
昭昭说了自己的姓氏,对着第二人说道:“您是刘山长?”
“你怎么知道的?”那人奇道。
“沈誉沈家四老爷写了一封推荐信,多要了一个考试名额,是替我哥哥要的名额。”昭昭解释说道,“沈四老爷当时住在我家,说过一部分您的事。”
刘山长听到了昭昭的话,恍然之后肯定说道:“你哥哥是建安府郧河县的林晟彦。”旋即对着廖峰说道,“说来也是巧了,他的那篇文章,我刚刚还给您看过。”
刚刚才看完的文章,廖峰有些印象,文章有些稚嫩,不过文章的立意不错,字也有些不足之处,看得处功底不深,不过有一点难得,并没有少年人暴躁的脾性,是很沉得住气的人。
刘山长说过了林晟彦的事,对林昭充满了兴趣,“小姑娘,你还会给人看病?”
“不太会。”林昭说道,“还在跟着学,医术不精。当时廖大人的下人身上带的有药,我做的只是帮他平心顺气,让廖大人咽下药丸。”
哥哥的腿可以治好,姐姐脸上的胎记也
只等秋日就可以治疗了,但是林昭还是坚持学医。
自从孙峥到了郧河县,岑薛青还是教林昭医书,只是每学五日,都会让昭昭自行去找孙峥,随着林昭的医术渐长,岑薛青早晚不够教林昭,都要由孙峥继续教下去。
刘山长与廖峰两人就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跟着林昭说话,等到廖峰见到了柳氏,对她郑重行礼,柳氏都已经忘了这件事,她这些日子想着的都是儿子的入学考试。
“不必如此,正好丫鬟会水,只是做了当做的。”柳氏真心实意觉得,这件事说来是昭昭的功劳,倘若是谁知道了会有这样的事,都会管上一管。
不光是柳氏,林晟彦也觉得如此。
而昭昭没觉得这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