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喝点。”
宁振涛一回神就是这副场景,向他递来水的男人是刚刚抱着材料一脸着急冲进来的那位。
他以最快速度打量了眼对方。
国字脸,看着大概能有快四十的样子,比他略低了一点但不多,身上穿着一身工装,灰扑扑的……打量完毕,宁振涛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这又谁都不认识,还打量人家干嘛?又不是会算命。
他接过了水杯,隔着杯壁能感觉到水杯的温度,还挺烫,看着就像是刚热好倒进去的。
“谢谢您,不用这么客气,您是……?”他同样客气地询问,宁振涛可没有什么别人对他尊重就要摆架子的毛病。
男人笑了笑:“我姓于,是仪表厂的副厂长,平时也是多得阿星和阿中照顾了,他们俩帮了我不少忙,宁先生你们一家可都是青年才俊,您的名字我可听过不少回!今年你们养殖场的效益也很不错吧?”
宁振涛先是一惊,立刻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怎么还有个副厂长来招待自己?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而且这台词不该是他的吗?谢谢他们照顾了阿星和阿中?
再然后就是膝盖中了一箭,他们养殖场今年吧是大丰收了,可这偏偏效益低了。
于副厂长竖起了大拇指:“你不知道阿星和阿中帮了我们多少忙。”
说起宁知星和宁知中的丰功伟绩,他这就滔滔不绝了。
这一年来,他们无论是维修参考的说明材料看不懂;还是来的外国原厂维修人员沟通不畅;又或是像今天这样只有粗译版文件的,那都仰赖宁知星和宁知中的帮忙。
虽说一开始他们是受人之托教两个孩子外文,可这两孩子却后来居上,甚至这半年来,宁知中还时常教他们厂里几个高级技术工一些简单的德语和日语沟通呢!本来还想教俄语的,但这些人老学不会。
现在他们已经能靠着宁知中给的材料再加上肢体语言和外国来的工程师做简单交流了,当然,更复杂的那就得老师出场。
宁知星在技术上给的帮助更是令人咋舌。
且不说水表,就说过年前仪表厂遇到的危机。
要知道他们生产的大多数产品那都是对公的,可偏生他们的合作伙伴里居然有效益不好连货款都结不出来试图以货抵债的,再加上他们除了水表外的产品都不太适合民用,仪表厂便遭遇了严重的经营危机,差点发不出来工资。
而这时候,宁知星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开一条生产线,制造钟表
宁知星比仪表厂和机械厂的不少老员工都要更了解厂里的老设备,毕竟仓库就像是她的家,她刚来的时候每天在里面对那些淘汰的生产线机械进行拆分再重组熟悉机械基础,那时稍微一思考,便立刻想到了几个解决方案。
有了相应的设备和材料还不够,外观的设计又是一个问题,宁知星在和病急乱求医的于副厂长和曹厂长确认后搬来了两尊救兵。
一尊是她二叔,一尊是她爹。
二叔远的地方不说,省城和周边几个市区那都是去过的,对于供销社的产品了如指掌,宁知星记得二叔念叨过两回,说等他们大一点要给她和哥哥一人买个手表。
她爹呢,那就不用说了,在审美和简单的机械设计上那是绝无问题的,宁知星犹然记得小时候她亲眼见着爸爸把家里的钟拆了重新组装,再说了,国内早在古代就有自鸣钟,建国前钟表业发展繁盛,她觉得爸爸应该是对这些有了解的。
果不其然,宁振伟和宁振强一来就进入了工作状态,给出了不少建议。
几人齐心协力帮忙,曹厂长和于副厂长那动摇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组织着仪表厂投入生产,这不,现在他们仪表厂生产的“海江牌”女士手表和男士手表已经销售出了省,销量惊人,一起出场的报时钟也已经在国内钟表市场上占据了一隅之地。
“你不知道,当时我就怕发不出来工资,那这年可都过不了了!你可能不晓得,我们这仪表厂名义独立出来,可这平时账目还是和机械厂挂一起的,我们两个厂加起来这么多员工拿不到工资是什么样的情况,你可以想象一下。”
宁振涛不寒而栗,他们养殖场虽然不在C市市区范围,但他还是听过机械厂的“威名”的,这机械厂可是市里最大的工厂。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阿星是厂里不少员工的救命恩人那都不为过。”于副厂长这话可不夸张,别看厂里的员工是吃商品粮的,可这背着一家人每个月等着工资拿米下锅的也有不少,更别说这半年来厂里效益好了多分的钱。
“我都不知道。”宁振涛喃喃道,他这就有些失落了,有种被人隔离在外的委屈感。
他怎么不知道?
于副厂长惊讶了,指了下宁振涛手上的手表:“你不知道吗?你手上的这手表就是我们工厂里出去的。”
说完于副厂长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怎么能这么反问呢?他这不是故意给人下眼药吗?好像在怂恿人去刨根揭底一样。
可他这是真挺困惑。
宁知星一家给予工厂的帮助实在太多,于副厂长是和曹厂长再三商议后才做出了奖励方案。
凡是翻译的文件,那都按